母亲的手
文/石茵
每一个母亲的手
都相似
而我的母亲,手捧一把黑土
日子就在她的掌心里开出了花
当记忆的底片,以蒙太奇的手法
拉近于浸透阳光的窗棂
你手捧一只破壳的鸡雏
宛若手捧自己的婴孩
希翼的彩蛋,点亮了清贫的生活
这是一双拥有魔法的手
她从四季里取出缝制的衣鞋
从冬天取出炭火
从土地取出粮食和蔬菜
这些陈列在旧日的礼物
豢养我们,又常被翻新
母亲的手
更像无尽的法宝
我们总是不断地从她那里取出所需之物
一件,又一件
时间的荒草交错于尚未苏醒的土地
而你却沉睡在初春的墓园
五十年生命的纹路何其短暂
你摊开尘世的纷杂,苦难以及未尽的愿望
移栽墓园的小树
已苍翠挺拔
当春风拂过山岗
宛若你温柔的手再次轻抚我的面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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