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鲜嫩的阳光透过指缝
滑入一枚仙绛草的心脏
我不再像父亲生前一样
在烈烈的阳光下
为一株玉米倒伏而座立不安
那些丰茂的荒草 总在无人的时候从时光的鼻孔中悄然而出
在幽暗的夜色中
轻轻地抚摸着父亲
墓碑上
那些坚硬的文字
闪电 雏鹰 暴雪 火焰 夜雨 蛐蛐
这些闪着光芒的一切
只是深夜炉火中甘于臣服的子民
一次次被驯化 一次次被暴戾的闪电
打磨成一帧
厚重的经卷
所的花朵 陈列于昏暗的庙宇
那群无辜的牛羊 似乎听到深夜暴徒的枪声
那些密集的子弹 是修女玄幻的终结
甚至
我不再为一只羔羊的走失而惴惴不安
不再为耶和华的声音而过度兴奋
那些温软的蒲草
被夜风灌醉
踉踉跄跄地击打着
河底的沙石
看不见每一条自由的鳗鱼
它光滑的身体又一次被石头的棱角
刮伤
那些金色的碎片
在湛蓝色的深渊里缓缓下沉
缓缓地从平静的湖泊
坠入这危险的源头
二
白垩纪的蝴蝶已被
蟒蛇吞噬
那条凶残的蟒蛇只是在散发出野性的亚马逊河流
静止不动
用一朵花为深夜充当说客
在空阔的梦里
那场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又一次
尘封了我的想象
玫瑰的鲜妍 早已从一只慈悲的羔羊
慢慢淡去
阴暗的嘴角总能从罗丹的艺术论中
找到一丝破绽
我不止一次想到
在这哀哀的唢呐声中
刻上心形的牢笼
总有一些透明的空气
在玫瑰的末梢嫩芽上放纵
在右老的阿尔卑斯山南部
那些黑色的花朵
只是草木轻易随口一说的谎言
除此之外
我不再躺入一棵榕树的内部
怕我一不小心
就被人发现
青蛙不再是谁家慌慌张张的孩子
就像我烈焰般的心上
翩翩起舞
三
多年以后 我不再痴迷于这片水域
这片旷野 这片仅仅能容纳
我们祖辈的故土
我不再狂燥地饮下
你
柔情似水的水酒
——
那座虚妄的殿堂
落下弱小的梨花 茉莉 蔷薇 和其它
草木科植物
——
___ __
那时光的甬道中还有多少卑微的灵魂
在湖光山色中
燃为白色灰烬
我仅仅是从乌鸦弱小的体内
发现这些片刻间就可以让世界
灰飞烟灭的刀刃
我听到盛夏的夜
那宁静的溪流中一颗洁白的莲花
总会像一枚金光闪闪的钻石
这烟雨中：
倾听风带给
比午夜还令人恐惧的头颅或者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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