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远的山坡上
午后的风,吹过无边的蔗林
我打开窗户,就能看见那些熟悉的身影
在七月的天空下哗啦啦地摇晃
一群乌鸦或者麻雀
一次次,从中一飞冲天,把那些绿色的
梦寐惊醒。我想起更远的蔗林,在更远的山坡上
徘徊。这些善良的少年,
在不为所知的地方,正以巨大的耐心,固守
并独享苦涩的甜蜜和忧伤
★赶路的蚂蚁
雷雨过后,坚硬的南方顿时变得柔软
繁茂的杨桃树,青涩的果子在枝头早已按耐不住
膨胀的欲望。屋后。高高的丝瓜架上,雷公马
在呆呆眺望什么。那些梳妆、打扮
总是无厘头拌嘴的麻雀,一阵热闹之后
怀揣心事,在空置多年的屋檐下各自归于平静
而在豆荚上跳来跳去的乌鸦,不善言语,眼神明亮
沉迷于不被惊扰的快乐。此刻,一列赶路的蚂蚁
肩扛粮食,顶着巨大的暮色艰难前行
我细心地扶起一株伏地的玉米,告诉她:
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等待
★月光淹没了村庄
月光雨,今夜永不疲倦地下着
我躲在庭院的芒果树下
和村中兄弟,饮酒,话桑麻
头上那密密的叶子扑簌簌的响着
总是砸下牛奶一样银白的水滴
等到杯盘狼藉的时候,嘟嘟囔囔的兄弟们纷纷散去
叩门关门的声音,让沉寂的夜色兴奋了一会
渐渐地,小村啊,变成一个小小的羔羊
弯着瘦瘦的身子,在月光下善良地入眠
我在村边走着
那些未眠的织娘们还在低低地歌唱
那些夹杂着树叶苦涩的野花
被夜风极尽温柔地吹拂着,一遍又一遍
仿佛要让我嗅到童年后排岭的味道
一只鸟惊慌地飞过。是被摇曳的树影惊动么
还是它梦见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今夜啊,我不会像先人那样
无谓地伤今怀古
我只想安静地坐上一会
想一想,这些年,那些四处挣扎的兄弟
活着的,逝去的
还能不能再穿过岁月的层层阻隔回到这里
沐浴,故乡一场清凉的月光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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