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重若轻的历史厚重
——从一首诗看李不嫁的诗歌特色
湖南老诗骨李不嫁一直笔耕不辍，诗越写越深邃。三年前我在读评李不嫁的诗时说：李不嫁不仅仅是诗人，他更是一个思想家，一个历史学家。今天，我依然坚持自己的判断。
说他是一个思想家，是因为他的诗歌始终蕴含着对历史的深刻反思，他总是以一种拷问的态度去思考社会发展中深层次的问题。他的思考不是建立在一种乌托邦的幻想中，而是建立在身边实实在在发生的看到的经历的日常生活中。他关注人的发展，尤其关注个体的生存方式和生活现实。他能够从这些实实在在的鲜活个体生存方式中思考社会发展深层次的矛盾。
说他是一个历史学家，并不是说他在某个专业历史领域的知识储备如何广博，而是说他以史为鉴的思考方式和对待历史所持有的独到见解。他善于运用生活中鲜活的历史材料，善于分析庞杂材料中有价值的史实，善于从史实中抽丝拨茧探索被掩盖的历史真相，善于从历史真相中反思重大社会问题。他的反思不是为了抱怨什么而是为了启迪后人。他的诗歌具有人本主义思想启蒙意义。
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都纳入了李不嫁的史诗写作中，纳入了他的思想体系。把他的诗收集起来，就是一部鲜活的近当代史，就是一部深刻的以史为鉴的思想史。
肖尔布拉克是新疆的一个地名。关于这个地方的故事，读者可以百度一下，在当今数字化时代，我们要了解任何地球的事情，都可以百度一下，这也为诗歌写作提供了更多省时省力的注解式叙述，一个地名足已包含它的全部故事本身。
尽管如此，李不嫁依然在他的诗中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张贤亮的小说（肖尔布拉克同名小说，已经改编成电影）、三次（主体与客体的实际联系）、自驾游（有切身的直觉感受）、美景（眼中的和心中的）、坟墓（历史的抽象）、还有鹰（象征）。这些已经足够了。这些都在诗人脑子里翻腾过。最最关键的是，翻腾的结果。
我相信你做为读者，获得这些材料后，你的内心也一样会翻腾一番。翻腾的过程中你也会有自己的认知和思考。李不嫁翻腾的结果是什么呢？是“愿坟墓垒得高一些/让鹰，看得更远”。
我知道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这个愿望中充满着对个体命运的悲悯之情，我知道李不嫁在写下这句话时内心充满了一种悲壮感！他同时还可能有一种隐隐的担忧。他是真希望心中的那只鹰能够看得更远。他其实也担忧坟墓下的白骨是一种无谓的牺牲，他不希望那些个体生命的历史再重演一遍。如果那些坟墓垒得更高，那鹰就真的看得更远吗？如果真如此，那些白骨也算葬得其所！
我佩服老诗骨的笔力。任何重大的历史题材，在他的笔下，都透着一种举重若轻的历史厚重感！
2020.7.20红力于北京
附
肖尔布拉克
李不嫁
见夕阳如见故人。此生来过三次，肖尔布拉克
少年时读过的张贤亮小说
去年的自驾游
和此刻，写这首诗时
对胡杨林和骑马的女子的追忆
从前，劳改犯人的流放地
大碗喝酒的男人，性爱奔放的女人
构成小说的细节
说不尽的苦难就不说了
如今玉米青翠，葵花向阳，河流从天山泻来
说不尽的美好
也不说了
愿牛羊安好，家家庭院，多种蔬菜
愿坟墓垒得高一些
让鹰，看得更远
2020-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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