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老人•孩子(组诗)
文/陶春中
1.父母:就地过年
风从家乡启程,带上
老爹老妈拾掇的年味,南下
记忆之殇,撩拨颗颗思念的心
高铁疾驰,丢下
年轻人打拼的脚步,北上
痛,撞伤铁轨染白花发
“我闻到家乡飘来的年味”
“我看到爹妈慈祥的眼神”
“我听到孩子稚嫩地呼唤”
梅花笛韵,泄露了枕边喃喃细语
明月柔光,窃听了夜梦泪的流淌
都说,贴上福字福就到了
可远离爹妈,那温馨
也会让祥和的气氛迷离方向
都说,点燃鞭炮年就热闹了
可孩子不在身边,那热闹
反倒让那份惦念无处安放
举起酒杯的时候,心在家乡
丰盛的年夜饭,如何抵得上
孝敬一杯酒磕个响头心情舒畅
可是,防控当前疫情不让
“不给国家添麻烦,
就地过年不返乡”。这个牛年
多了太多的奉献和惆怅
2.老人:掐着指头算心事
村西边的老李头
时常,掐着指头算心事
这,俨然成了他特有的习惯
春天算购买种子化肥的数量
算着算着,布谷鸟的歌声
漫过了儿子绑钢筋的指尖
夏天算耪地薅草的时间
算着算着,庄稼拔高的声音
遮住了建筑工地的烈日炎炎
秋天算地亩收成粮食价钱
算着算着,额头上皲裂的沟壑
如街市的高楼大厦般高耸而舒缓
冬天农闲,算晚辈踏过的台阶
算着算着,孙子升入初中
儿子知天命,他步入耄耋之年
只有这年底啊,最难算
得考虑儿子务工回家的日期
得算计宰猪撒年糕的时间
就这样,年复一年
老人掰着指头算一次
头顶的黑发白一根
算着算着,老人就满头白发了
算着算着,皱纹又深了几分
岁月短了一截
再算
指头已经蜷回心窝
黄土盖住了未来的岁月
3.孩子:留守儿童
夹在课本中间的思念
能读出父母的影子
风从远方来,不亦乐乎
飘过扉页,墨香散处
有父母的叮嘱和希冀
灰蒙蒙,不止于天空
还有心情
打开雨伞的时候,父母的手
遮住了雨滴霎间的记忆
思绪滑落,珠玑鸣尘如诉如泣
喜鹊的叫声,淹没于雪海
于是,期待与雀跃破灭
云是孤独地忙碌者
无暇顾及无数的期待和思念
梦,继续着思念的期待
如果,风是远方来的信使
如果,雨是汗与泪的汇聚
如果,雪是期待与思念的凝结
那么,谁在留守儿童
望眼欲穿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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