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堤岸》
这发黑且僵滞的河水
如何会有那一发不可收的
春潮涌动
那在掀动的薄裙里线条慌乱的胴体
那有点小心眼的豆蔻，那高涨的情欲中
想攫住些什么而苍白颤栗的手
但这发黑且僵滞的河水
如何配称那波光流转的回眸
他们的，也是时间的
等一场连天的雨吧，河翻水涨
你将是我要找的流水、木桥和码头
而我，是你阔别的情人
《湄公河三角洲》
小船从密织的丛林中找出河道
我们要去哪里
时光布置出柳暗花明的
码头与果园，时光倾注于一个正午
船工指点水椰子的热情明显减弱
水椰子残余的断干杵向空中
切口保持锋利，像极了
战争时期的尖竹陷阱
我们能去哪里
燠热的不只是丛林里的风
越在一个迷中深入，越有
无以自拔的虚幻
细方格子围巾，还有南方游击队
…… 船头描画的鱼眼或龙眼
阻吓的仅仅是水里的食人鳄
我们不由自主地身体前倾，一种
低伏和警惕的姿势
手指已经扣住假想的扳机
这动人心弦的一切突被欢叫声打破
原来同船的几个小年轻
并非干掉了一伙鬼子，而是发现
迎面垂挂的火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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