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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篝火的上方,叫醒我
文/杨湃


四月头,这场往年跨越过来的大风,停了。

苍天裂开的口子,收敛了,牧人和蝼蚁,

离开河床,准时要搬动枕过的木。

敲响枕过的木。野牛骨头响彻降临的沙尘。



铁针穿透鼻梁的母驼,也启动黑色的唇。

焦灼的,敬爱的青草啊,请把那短暂的

一生嫁给我。请在篝火的上方擦洗我双目

把我肋间鼓噪或股头独行,添于火中。



山丹马场,这个没有始终的地方,四月

已走出茧壳,丝绸的孕期也许十分漫长。

这篝火的中心,是五脏六腑以身相许

座像,家什,过往,期盼与虚幻,

皆在其中。



在篝火的上方,叫醒我,青青的草,

我的爱人,让我披一身琥珀,给山丹的

门楣上挂一面铜镜的月光,

再次辟开马厩水桶,

过客妆扮时,汗血马驹出生



我记住了鞭梢一或蝼蚁的去存与取舍,

记住了枕过的木里不灭的星火,

冰和苦烈的酒歌。我也在

最高的低处,看到云,女墙,马群,

以及西去的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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