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蝉 鸣
文/剑男
初夏时候,柞木上重现了去年的蝉蜕
那重生的仍重复着过去的声音
有一刻,他感觉时间从来没往前走动
一切都在生活中循环往复
他和蝉并无两样:虽不知了这个世界
但仍要不自知地为它不停地歌唱
□ 蝴蝶之死
文/剑男
我很多次写到蝴蝶
但都是和花朵在一起,这一次
我要写一只蝴蝶的死
写它薄而透明的翅来不及收拢
挂在黎明的蛛网上
我要写蝴蝶有飞翔的自由
蜘蛛有结网权利,蝴蝶为蛛网
所束缚,这不是蜘蛛
精心的布局对蝴蝶天真的嘲讽
这是命运的死结
蛛网周围没有花,只有
死亡的寂静
我没有见到蝴蝶的挣扎
它的翅膀还保持着体面的斑斓
因此我还要写它的死
是有尊严的
它没有死于风暴的黑夜
而死于朝霞的早晨
这有点像庄周晓梦的那一只
为此我也要写它的死
栩栩如生,但并没有显示出
生命迷幻虚无的本相
它死于一张网,我也要
写到我的悲哀,悲哀它的薄命
悲衰它无辜的美的消散
悲哀沾着晨露的蛛网在阳光下
居然一直如人一样闪着
晶莹的泪光
□ 挖笋记
文/剑男
穿行在竹林
光线两个字感觉从未有过如此强烈
竹笋破土而出,毛绒绒的
仿佛山中又一代生命在探询人间
偶尔有竹鸡从中扑楞而起
我们都为惊扰它们的生活深感不安
小时候,父亲曾经告诉我
竹子属草本植物
它其实就是世上最大一株草
果然它的根茎和树木根茎大相径庭
剖开后和竹子一样虚心有节
外甥似乎对每一根竹笋
都充满着好奇,说那些尖长的竹笋
就像一柄柄锋利的宝剑
其时我的大姐正蹲在竹林里剥笋衣
她回答外甥的一句话让我
至今记忆犹新且心存敬畏,她说
事物不能光看外表,你看
剥开后的竹笋一层层多像一座佛塔
它们在被挖出之前,每根里面
都住着一个菩萨
□ 柏木
文/剑男
出于对祖先的敬仰
很多年来,他都将离世亲人安葬在
祖坟山老瓦岭下的瓦棚窝
今年他已八十七
他的妻子和一个儿子早已经上山
我看见他时,他正眯着眼
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瓦棚窝的山埂上
仿佛对人世充满了厌倦
他身旁摆着
一柄斧头和一根刚砍下的粗大柏木
棺材铺常见的那一种
我还来不及和他打招呼,又看见
他满头白发的儿子正扛着
一根同样大小的柏木从山下走了上来
|
大牛,别默默的看了,快登录帮我点评一下吧!:)
登录 立即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