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令辞（三首）
流泉
大雪
一种白
深藏更多白
耀眼的树枝上，山雀飞过
一排啼鸣，呼应
更多的风，从山上吹下来，吹下来
吹动黑色的头发
吹动他额际上的那块伤疤
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
山中白茫茫
令他有说不出的
欢喜——
那一年雪地上，也是
一种白，深藏
更多的白。女人围了条红丝巾
向他道别。旷野
很白，渐行渐远的背影
很白，他眼眶中无声掉落的
那串泪水
很白。许多年
都没有下雪了，他在
等待。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就像
一只雪地里的山雀
飞来，又飞去
飞着——
飞着——
一种白，被另一种白
深深，深深的
覆盖
冬至
固执于
在一本书中寻找
不恰当的句点
诚如，暮色降下，最轻浮的
那颗星
总会在照亮或被照亮的
瞬间，为我们带来
更多犹疑
和迷惘。人生至此，不会
轻易改变轨道，不会在平稳有序的旅程中
添加冒险的
一截。我们看准了的事物
都交由时光验证。我们只在乎对与错
你我之间，有一双手
精准地，扶住
脉搏。对于那些偶然犯下的
错，可以一而再
校对，但我们决不会因为这个低下高贵的
头颅，从此
一蹶不振。岁月也总会
在最不恰当的时段里，赋予我们
新的苦难
与疲惫。而我们仍然怀抱赤城，并在无端的挤压下
以一朵小小的火光
去靠近生活的
真相——
大寒
轻轻的
许下诺言
终有苍色一面
如果，不说归途
放下一个游子对根脉的守望
那我必定
会在我父亲深深的
深深的皱纹里，看见，有一场风
在凋落
一块挡风玻璃，隔开了
俗世中的
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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