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洋芳
对于她的将死,她清醒得像一个
旁观者,如同知道一滴水
即将跌落黑暗的土地。
她从半山腰的屋顶
可以看到隔着一条河的
提前安顿好的坟地,与早就离世的
丈夫的连在一起。
她常常一个人去那里,像串门子。
如果不下雨,她天天都要出去
走路。街上的人她都不认识了,
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旁观者。
她满怀新鲜感地行走,
在她走了一辈子的地方。
傍晚,站在半山的屋顶,
拉住晾衣绳,看着远近的山峰,
自豪地数说山背后的地名,
那些地方,她都去过。
只有在深夜醒来,她才真正是个
老得像婴儿的人,孤独,恐惧
怨愤,听天由命。
你拿起她枕边的水杯
递到她嘴边,润开她粘连着的
嘴巴,中止,
她的呻吟,咒骂,叫妈。
2020.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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