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武
这是小海早期的一首短制。体量虽小,但无论从哪个维度去看,都是一首大诗。从诗的题目开始,已塑造出肃穆的气息。“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自古以来这就不是小事,绝不只是我们所看到的表象:怜惜摔破的“另一只杯子”。
全诗只有短短九行36个字,但是诗人写得一波三折,层次十分清晰:开篇呈现“两只无法区别的洁白的杯子”,中段变故是“一只杯子已经摔破”,结局的高潮为“残骸盛满另一只杯子”。诗人使用了几乎白描的手法,语言精炼之极,但是背后呈现的喻意,却使得我们思潮汹涌难以平静。回到这首诗的文本,两只白杯子,而且无法区别,这到底是喻指两位品性高洁意趣相投的挚友,还是一对恩爱如同一体的恋人?我们难以揣测。但是无论如何,在残去一只后,巨大的怀念或悲痛注定会伴随“另一只杯子”的一生。诗人最后的三行文字可以说是惊心动魄,意象的指向精准到严丝合缝。回到前文的“洁白”和“无法区别”,正是因为这样的特质,才使得这悲伤的气氛渐渐加重,不但可以“盛满”,甚至都要“溢”出来。
总体看来,这首“悼念”之诗,用隐忍而节制的文字写出了人类珍贵的情感(已经不只是诗人个体的),完成了从“轻”到“重”的跳跃,从而写出这类题材新的高度,并呈现出如同教科书般的范本。
附:
小海︱悼念
两只杯子
无法区别
它们构成
洁白的一对
一只杯子
已经摔破
它的残骸
盛满
另一只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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