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枕
文丨钟波
夜观天象
今牛郎星呈褐色
织女星现水性
和合二仙已死,婚姻归财神管
以至人间离婚率逐年上升
未离者,可备
当归三钱,胆星五钱
晚霞少许
半夏两粒,茯苓八钱
六月雪花三两
枳实二个,远志九钱
九月九的月光八两
栀子一对,神曲一首
五味子若干
装入青布底白布面枕头中
再找
原配的蟋蟀一对做药引
无论如野马烈夫
还是杨花投胎之女子
共枕一夜,永不背叛
把婚姻的真相写得如此精彩纷呈,运笔如此机巧轻快,实属难得读到。惊叹于诗人驭沉重题材之举重若轻,能在调侃中露机锋,在趣味中现真知!
在陌生的意象库中,诗人以传统文化的素养营造了独特的感性世界,以"天象”入诗,郎星褐色,织星水性均为反常之天象。而"水性”的隐喻里有"水性扬花"的纵欲,轻佻,性和金钱成为最显眼的追求,也是现代人的主流生活态度,奢越于礼,奢越于法,奢越于德…"和合二仙已死,婚姻归财神管/以至人间离婚率逐年上升“,是多么贴切而自然的现实书写!
下面进入全诗的主体结构,以中药疗疾为主体意象,剪力勾配,梁板互锚。
且看"当归三钱,胆星五钱”一句,当归养血活血,胆星去风定惊个人感觉当非诗人所欲取,只取"当归”在汉字上的组合妙用,入夜“当归",时在"晚霞",以得观"星"之浪漫,诗写在汉字的机巧上借力。
同样在汉字的机巧上借力,"半夏"辅"六月雪花",半夏在中药药理上为化痰之药,这里取夏天之义,当为对高温半折之意,对应六月雪,则能在字面上迪人对恋情求热求炽,少于求恒,且多行虚荣的借典暗喻,引人思考。
再看枳实化气通腑,远志安神定志,其字面上就带有忠情,定志的类通感,下面"九月九的月光八两"则把营造浪漫,经营婚姻的一种隐喻作了明晰处理,带出的诗味却是新奇巧妙的。
其它中药,伏苓健脾通利水道,栀子清肝火,神
曲化积滞,五味子收敛,在传统中医药理上是对身体内平衡的一种纠偏,实则泄之,虚则补之,邪气在表里上下之间则和之,这种内平衡相对于恋爱婚姻这种重大的社会课题,同样适用。
可能这样解读放在一个单元上有点过,但通观全诗,后文的“原配的蟋蟀一对做药引"一句读过之后,再读全文,是否就有豁然贯通之感呢?
经济过热,欲望过热,思想过热…这一切的症结的结系点最后都会回归于社会小单元一一家。家的稳定是由婚姻决定的,婚姻的稳定与人们的经济状态,性爱理想,婚姻观念,道德信仰休系密不可分,这些在现实社会里是有着许多病态之处的。
所以这首《夫妻枕》,以调疾的理念去放大婚姻的价值和作用,其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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