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文/皇闻晖
夜渐长,秋渐凉,透过房间玻璃窗的灯火
闪烁在中庭无名树枝桠间的光影
明明灭灭,转瞬即逝
佛说:“三千繁华,弹指刹那,
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
是的,往后余生来日并不方长
在流淌的时光里,在此刻
请用你那忽起忽落的呼吸唤醒我的梦
——关于蒹葭,关于白露,关于秋
而秋已是深秋
深入我秋之秋:任由晚风栖息在枝头
随时可以抖落片片月光
2019.10.15晚
回家偶得
文/皇闻晖
天色已暗,楼梯口的铁门
咣当一下又关上了
出入平安,有人进必有人出
时钟嘀嗒嘀嗒地走动
拾阶而上
进了家门便无他乡
从日出开始热血涌动
到日落归于平静
好像是深入了生活
又好像脱离了生活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过且过
所幸还活着
诚如五岁儿子说的
他闭上眼睛
就看见植物大战僵尸
而后,他又絮絮叨叨
幸好只是一个梦
2019-09-28
福州还是那个榕城
文/皇闻晖
从福州到厦门,从鹭岛到榕城
两个城市的间距有多少
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去丈量
曾经给我无限憧憬的省会城市
没有她,青春无处挥洒
没有她的无限放大
未来就难以想象,我也会很单薄
如今,我回到了有福之州
周边的一切
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虽然城还是那个城,路还是那条路
曾经吹过的风还来自闽江
多年未实现的梦依然在象牙塔
但旧识多已变迁
但这又何妨?在我的年华里
福州还是那个榕城
2019.10.19晚
站在喜来登酒店的窗前眺望远方
文/皇闻晖
拉开窗帘,对面的山峦一下子就贴了过来
让我眼前一亮。还有山下的闽江
江上的鼓山大桥,桥上的车来车往
透过玻璃,所有的流动清晰可见
鼓山还是十年前的模样
不高也不矮,勾勒着这座城市的曲线
近乎眼前,几只白鹭在江上
或逗留,或飞翔,又像是在觅食晨光
对岸停靠着的白色观光船不动声色
清晨的闽江似乎不再清澈
到处是坑洼,到处是滩涂,到处是水草疯长
仅有的白色点缀之物此时也略显单薄
隔着玻璃,我似乎听到了
鼓山的呼唤
我听到了闽江的流淌、白鹭的嬉闹
一样的景色,不一样的时光
对着远方道一声早安
我好像看到了一天的美好
2019.10.21
在最好的年华被砍掉了青春
文/皇闻晖
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小区里的树
不再作任何修剪
长势已有参天的可能性
只是,偶尔会掉落
一些枯枝败叶
甚至阳光、月色、雨水
每到了夜晚,我都在想
如果没有路灯
没有破窗而出的光亮
阴森将霸占
树底下所有的空旷
风起时,丛林中便会发出
沙沙沙的声响
这样的想象没持续多久
仅一天的时间
小区内所有的树
都被拦腰斩断
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叉子
树立在小区的道路两旁
有人说,这一切都源于
一坨鸟屎的坠落
也有说是为了给小区人民
腾出一片蓝天
但这不足以让树为所有人痛苦
在最好的年华被砍掉了青春
2019.11.01
走在城市的道路上
文/皇闻晖
阳光正好。秋风柔软地划过
凤凰木的发梢
两旁的无名树摇曳着身姿
招引了数朵白云的目光
一辆洒水车经过我
冷不丁的,给了我一束水花
潮湿的手一下子就
抓疼了我的愤怒
我必须转身说点什么
但那一刻,我忽然看清了
劳动者的真善美
像一弯彩虹,让我心生愧疚
2019.11.08
立冬之夜
文/皇闻晖
还没来得及布置秋景
立冬的风,便展开翅膀
欲将苍穹揽入怀中
凤凰木伸出变形的手
在夜空下四处抓挠
瞬息间,便抖落片片白羽
秋去冬来,黑夜像一头猛兽
蛰伏在城市一隅
让万物藏起了酣眠声
因为天生胆小,在立冬之夜
我不得不加快脚步
试图逃离影子的追赶
我试图快速地敲开
季节之门
然后,将自己封存
此时,虽然没有落雨
无惧烂冬,但我还是落入俗套
——吃得柴尽米粮空
2019.11.08
秋夜小区看热闹
文/皇闻晖
夜已深,有人在小区门口
为一些琐事嚷嚷不休
此时,秋风自远方刮来无比锋利
惹得那些人越吵越凶
落叶飘零,戏剧性的下坠
像是在埋怨这场战争
听不懂的方言像一把刀
不时地从夜的喉管削出愤怒
看热闹的一下子就多了
很快都被淹没在小区的夜色里
最后,一切都沉静下来了
而所有人早已习惯这样的笑话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又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
2019.10.16晚
霜降之夜想到了一些人
文/皇闻晖
霜降之夜,有几声咳嗽
忽轻忽重,忽缓忽急
推着深秋的风
来自小区的某个角落
我无法辨别那声音的形态
它让我想到了
一些人
在夜里劳作的异乡人
他们无心于白露,如何模仿
月光凝结成霜
为了生存
谁都可以不分昼夜
也许他们也埋怨生活
咒骂这该死的夜,但他们不会把
艰辛挂在嘴上
他们已经习惯了自我满足
霜初降,天渐寒
那些人多像谁的父母兄弟
想想,咳嗽声又重了
半斤八两,秋又结了一层霜
2019.10.24霜降之夜
做梦
文/皇闻晖
像写一部武侠小说
我要迅速进入角色
然后虚构好一场梦
梦里我就是梦中人
我有诸多的好心情
我有诸多的坏思想
梦里来往的都是客
梦里醒着另一个我
我一醒来梦就幻灭
幻灭成空梦幻泡影
2019.11.14
滴水湖
文/皇闻晖
应该有这么一个传说
属于你,或者跟你有关
一滴水,自天而降
落在东海之滨
绽开层层涟漪
如此宽阔,如此平静
仿佛一面镜子,映射着昼夜
在湖畔的林荫小道上,走走停停
城市的霓虹,起伏不定的芦苇
散落周遭的星辰
一只被迫飞走的白鹭
以及我,越走越孤独的脚步
无一不在促使我
对于滴水湖的无限遐想
或许,滴水湖就是一片海域
而我是一叶扁舟
在这个季节里,在风中
用摇摇晃晃唤醒
久违的乡愁。或许,一切归于平静
我就不再漂泊,滴水湖
还是滴水湖,我还能循着来路找回归宿
2019.11.17初稿
2019.11.18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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