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秋
文/秋色临波

秋风裹着露的凉意吹过来
没有一棵草木能保持平静
梧桐叶翻着卷边的枯黄，狗尾草
把腰弯得更低，连石阶的苔藓
都缩了缩，像怕冷的孩子

月亮在云絮里变得迟疑
一会走上岸，浸白半块青石
一会又跌回水里，碎满池银鳞
池塘连波纹都不敢用力晃
怕惊散那点勉强拢住的清辉

树叶攥住鸟鸣时更紧了些
叶脉绷得发直，像在练习
如何把最后一点绿，钉在枝桠上
偶尔有果子膨胀到极限
“咚”地一声自然跌落下来

田野被薄雾反复描画
稻穗压弯了秆，棉桃裂着白绒
连田埂边的野菊，都沾着雾霭
把黄冻得更稠。露水又白又浓
凝在豆荚上，像谁没擦干净的泪

行人裹紧衣领转来转去
任由银杏把碎金洒在肩头
桂香更烈了，漫过袖口时
竟带着点灼人的暖，像要把
这秋里的凉，都焐成忘不了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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