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事（八首）
苏格拉底
烟客
朋友聚
总有人问我：戒了没？
这已成为一种习惯
就像抽烟本身
烟在指间燃
后来便化为灰烬
抽的是烟，又何尝不是
从这纷扰世事中
抽身的片刻
鼻尖上的汗
它孤悬
坠与不坠都是窘迫
那水珠悄然沁出
通常是在当事人紧张的时候
比如“问政山东”时
那些结结巴巴的人
他们既不能昂首
亦不敢俯就，只得屏息凝神
由它在人前展览
聚焦
谁也想不到
夏天穿过一个玻璃瓶底
留下一大片的灰烬
热浪中，我们始终没有学会
用皮肤思考
我们通常
只对孩子说好的一面
比如太阳催生万物
中元夜
水上有几盏河灯
不知归处
几个影子蹲在街角烧纸
纸灰被风卷起
黑蝴蝶似的飞过屋檐
小孩远远地站着
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影子是光的产物
夜半醒来
有影子在壁上游移
而那是光的痕迹
光无明
事物与影终是难分
只能让浓稠的黑
将一切吞没
秋分
我独坐窗前
风从墙角的枯草间溜过
带着泥土的腥味
和霖潦的潮湿
这日子，不过是昼与夜
再次妥协言和
至于人间的冷暖
谁又能料理得均匀
猫不叫春
一只猫不叫
是生殖器被阉割了
一群猫不叫
是话事权被阉割了
所有的猫不叫
是春天被阉割了
视野之外
世人多好山水
真风景却在眼皮底下溜走
见过垂钓者持竿而坐
非为鱼。钓的竟是空空的欢喜
秋日虽已过半
蛙鸣却犹在耳侧
它们鼓噪的
又何尝不是光阴的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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