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首
苏格拉底
五月天
端午前，青杏结蒂
街边的槐树还来不及开花
新叶在风里摇晃着
像穷人家的孩子
虽瘦，却也几分精神
小贩的吆喝散发出热烈情绪
如果卖樱桃的路过
小城也晶莹剔透起来
孩子们放了学只管嬉闹
时节不热不冷。正好
收割的镰刀已被机械化取代
城乡都弥漫着
麦子新香
芒种一过，夏天就真的来了
伯劳鸟开始鸣叫
天空渐渐高远
半夏
正午的日头落下来
它穿过头顶
穿过寻找树荫的心情
垂直而锋利地坠落
没有惊动六月
富庶的高楼和枝叶
几个光屁股孩子
在水管底下冲澡。水花
溅到地上，变成热汽
二婶坐在门槛上
剥毛豆
指尖染得绿莹莹的
去年这个时候
二叔还健在
那次是他收拾的豆荚
喝咖啡时偶然想起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站在月台上
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车票
眼光投向隐约的山林
我提着皮箱
不知该说些什么
铁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蜿蜒伸向远处
走了。她好像说
然后上车，再也没有回头
火车吐着白烟
终于消失在人生的那端
我站了许久
直到站台上的路灯
孤伶伶地亮起来
如今想来
那天的阳光其实很好
只可惜
我们都没有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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