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二首
文/安岸
花开了,你就看花
忽然被光选中,
像被春天赦免。
我站在花树下,
成为最轻的那瓣。
他们举着镜头,
吞咽粉色的雪。
我退后,
退进柏油的倒影,
退成一片哑默。
美是锋利的,我想。
当风掀起
整座山坡的裙裾,
我捂住眼睛——
怕疼似的,
怕光似的。
收集春天的证词
我们收集融雪的声响,
像收集碎玻璃里的春雷,
每一页春光里,
都写满整个天空的重量。
柳枝在练习签名,
把未写完的信,
投进风的邮箱。
泥土突然松动了语法,
让草芽的惊叹号,
刺破格律的封条。
我们收集这些易逝的证词:
花瓣的指纹,
阳光的供状,
以及溪流在转弯处,
遗落的半句誓言。
直到自己也变成,
某个温暖的修辞,
被四月轻轻夹进,
季节的档案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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