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马蹄
雨 记
一日，我在家中翻看“易经”
忽然，屋子暗了下来
透过落地窗张望，只见乌云密布
插针无缝。紧接
天和地，被一阵骤雨，链接
鬼哭狼嚎的声音
忽而大，忽而小。喇叭吹奏
时而高调，时而低迷
俨然天和地都在同一时间，做丧事
不一会儿一条河，蟒蛇一般窜出
吐着信子，面露凶光
河里的鱼虾，惊恐万分
争先恐后逃到岸上，大街小巷
被拥堵得，水泄不通
恍惚，还有一艘前世，遗弃的
木船，在雨做的大河上
不停地颠簸，呻吟
激起丈余水花，如烟花散落
风停雨止，冥想也戛然而止
我从遥远的地方，回到现实中
站在阳台上，传来一阵琴声
咿咿呀呀，夹带着忧伤
像失恋的人，在回味往昔
陷入某段浪漫的情事
太阳投来光影，被一棵树撞了一下
朝别处移动
雪
层层叠叠，姗姗而落
雪欲将自己变得，应有尽有
美不胜收
怎料寒风不给力，它挥舞一条
血淋淋牛鞭
把雪撵得，落荒而逃
落脚一座荒岛，将仅剩的面粉和盐
投喂给冬天，意让其行方便
冬天贪吃，成了巨胖，行动不便
瘫倒在原地
过路的人忐忑不安，踩一脚便
是陷阱
时光成了留白
在这张悬疑的白纸上，我停下来
但见
一马平川的地，责令胆怯的雪
当被，取暖
哪还有来路和去路
突兀的异空，阴森惊悚
寒号鸟一声接一声，叫魂儿
让人听了，想哭
笔，心生怜悯，在荒凉的纸上
挖坟，为冻饿而死的生灵
蒙上一张，洁白尸布
又落夜雨
一个炸雷，将云海炸翻个
随即一场夜雨，呈现井喷式，开花
天地间，一辆运煤的专列，呼啸而过
天黑了，乌鸦代言，无影人组团送葬
有的唱挽歌，声嘶力竭
有的仰天嚎哭，撕心裂肺
一道闪电，撕裂夜空
皮肉外翻，像一个巨人眼底出血
雨越来越凶猛，河水多哩哆嗦
在里面扭动的，皆是
密密麻麻的百足虫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这闹剧，全是幻觉制造的虚景
此时，已是一城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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