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
文/老陈醋
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对我
来说，一如耷拉在前额
那根灰白的头发
昨天在左边，今早梳到了右面
马路上游荡的风，还吐着
和昨天一样的凉舌头
光秃秃的路边树，高高举着枝杈
好像在祈求：
再来一些暖吧
昨天我向债主要账
他说没钱
今天有人向我要账
我说没钱
阳光透明，天空宽大得
像一块会议桌布，是人们众口一词
的蓝
——我隐隐听到有雷声
小道消息
文/老陈醋
小巷最里面那一家
二女儿的一声叹息，被两片肺叶
挤出门缝
第一家听到了，临巷的
窗，是竖着的耳朵
——打开嘴唇般的两扇门
随后，是第二家
接着，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一阵旋风在游荡
卷起尘土，落叶，一封旧信
撕碎的纸屑，裹挟着，有像小雨
一样的东西
游荡到大马路时，它走进一辆大客车
疾驰带起的风
那声鸣笛，仿佛二女儿
长长的尖叫
变形记
文/老陈醋
铁匠的炉火里
一把崩口的刀，正在一步步
变向一把勺子
一截乌黑的铁轨，正在一步步
变向一把刀
它累了，以后想过平淡的日子
它憋屈太久了，以后要以锋芒示人
火很旺，烧的难受，它们咬牙忍着
一遍遍锻打很疼，它们咬牙忍着
须臾
文/老陈醋
不能畅饮，那就
小酌吧
不能小酌，那就
一杯茶吧
不能细品一杯茶，那就
点上一支烟
一个握手，或者
一个拥抱
此刻，你是我的列车
我是你的站台
此刻，你是我的站台
我是你的列车
此刻，我们都坐在时间的
车厢里，正在
呼啸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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