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西行记（上）
2024年7月27日，驱车携家人一行五人，畅游宝鸡千亩荷塘，平阳湖景区，姜太公钓鱼台景区，五丈原诸葛武侯庙，岐山周公庙等景区，有感，遂有是记。

作者：邓攀峰

1.）风景在车轮上
踩着风的脚印
追逐着景的背影
心
化作一头黑色的豹子
巡视着祖先经过的土地
时光如海
一跃三千载
浓烈的气息
述说着
那个篝火，骨头与占卜的年代
也许并不遥远
也许并未全然尘封不见
它一定会留下些许的蛛丝马迹
召唤子嗣中有心的才俊
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
拾级而上
见着那座尚未毁坏的大城
见着围着石墙茅屋，披着兽皮，头戴翎羽的列祖
沐浴在那绵长，厚重，深邃
长达千年年的故事里
啸叫着，追逐着......

2.）我喜欢用脚
聆听最古老的声音
那些来自石缝，来自孔洞
来自墓穴，来自青铜的声音
这里有山或者无山
这里有水或者无水
但一定要有一座庙
但一定要有一棵参天的树
一定要有布满了青苔的条石
一定要有刻着字的碑石
一定要有粗糙的石像或者陶器，铁器
这些都是欲说的话语
这些都是千年不死的抚摸
这些都是智慧与传说的化身

3.）庙必依山傍水而建
有几棵槐，几棵柏，几棵柑橘，几棵石榴
最好千年百年
最好庙也破旧些
最好有几处修仙的石洞
最好那石洞在石山隐蔽险峻处
最好那神那仙我认识几个

4.）有台阶或者无台阶
有台阶或者无台阶
但必定会有一座山
比人高或者比谁家的阿猫阿狗高
最起码它得是一座山
具有山的骨骼
具有山的巍峨
具有山的份量
不会被随便一股妖风刮走
不会被随便什么人超越
不会被随便什么雨冲垮

盘旋而上
或者而下
它必给你不同的感受
比如泉水的感受
比如飞亭的感受
比如石凳的感受
你可以选择走
也可以选择停下来
走与不走
山给与你的赠予必须不增不减
不薄不厚
不贵不贱
不重不轻
不痛不痒
不赊不欠
那是一种看不见道不明的超越性
至于是什么
我还不能告诉你

5.）有水的地方必有花
在众花之中
以荷为佳
我不说是有佛（神）性
因为佛（神）性不可说
我也不说荷下有鱼
因为若是说出来了
便会惹来为数众多的观者
有小孩
有女人
叽叽喳喳
指手画点
扔石子
挽袖子捞
丢鱼厌弃的食物
品头论足
将人类的轻浮之态尽情的表演
这样
如此
吓跑几个老僧
惹来几名护院
大煞了风景
羞恼了宝刹
惊动了神明

6.）目之所及
每一块石头
必有一个典故
若非如此
石头便似乎没有灵性
石头便似乎不像石头

每一眼泉水必须有一个传说
似乎有了传说
那泉便格外的清澈
格外的甘甜
格外的灵验
格外的与众不同

石与泉
似乎传承者某种东西
接近它们
便是接近某种传承
便是接近某种力量

7.）上山的石阶
三分的和缓
七分的陡峭
漫长的雨季过后
布满了青苔
甚是湿滑
若不是还有个把的力气
若不是还有些许的机敏
若不是两边的树枝藤蔓可以攀附
这山
还真是攀不得
这仙还真是见不得

8.）机关算尽（诸葛亮）
芒星陨落塬地（五丈原）
千刃高台
大军南归
呜咽
呜咽
千百只乌鸦盘旋
千百朵乌云翻滚
千百名骚客顿首
千百匹战马嘶鸣

命运错点鸳鸯
劳心者短命
劳身者寿长
谁儿个给你说理

9.）穷尽伎俩
石碑在深处开口说话
石匠的雕刀
文人的说词
一切要将事略，传说交于石头
窃以为可以流传百世的努力
注定可悲可叹又可笑
碑石亭里陈列的十数块碑石上的字迹
很多已经模糊不清了
即便是连同那些做出贡献的捐献者，执笔者的名字
也早已不可认全
力透石背
石匠那最后的倔强
在水的侵蚀下
在岁月的打磨下
残缺了起来
时光越来越幽默了
起于毫末之生命
嘟嘟转转
翻滚闹腾
又概无例外的
尘归尘
土归土
开始新的轮回之旅

10.）泥像，金身
一个模子，看与不看
一个模子
神不该有的样子
虔诚不该有的样子
上帝以自己的样子造人
但上古的神该是什么样子
畅想无法企及的高处
是诸神的工厂
你拿什么区格三界
鬼是生动的
因为鬼迈鬼步
说鬼话
办鬼事
因为鬼不一定长舌红发黑眼圈
鬼是生动的
鬼几乎穷尽了人类的想象
鬼几乎穷尽了人类的词语
但神不同
神必须比人更正统
正襟危坐
慈眉善目
不能嬉笑
不能扮鬼脸
不能张牙舞爪
除了飞
除了风雨雷电
除了祈福
除了避灾
神不可以超出人的理解
不可以走出人设下的条条框框
否则便会当做异端
否则便会有断了香火之虞
走遍千山万水
神不一定认识你
但你一定认识神

刹那间
我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愤怒
神并不是人的木偶
他们该有自己尊贵的属性——
在信仰之上
背负着人类所有的苦难
人难道不该从神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苦厄
而非伪饰与其他
这些苦难是那样的真实
超越了一切的文字和碑石
那是永恒与倔强的结合体
生存
活着
为此之终极
学会隐忍
迎难而上
艰苦卓绝
奋争不息！

老太婆的裹脚——请诸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