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怡诗五首
八月
走过八月，我的停顿
就像字行里一个小小的标点
只剩下半个空格的时候
我想转身，看看这一路的脚印
我发现，两行脚印偶尔出率
不是我不想依照人生平仄
只是一次远游，一次风吹
让我身体的一个衔接点跳脱
真的老了。遵守大半生的法则
因一念之差而偏离
准备了一打词牌还没有用过
我已不敢举步
八月仲秋。有些植物开始忐忑
有些人，早已备下一层层铠甲
开窗探一下头，门不会轻易洞开
萌芽
天微亮。像种子在萌芽
带着祝福。
——多好的初秋
那时，我骑车走在开学的路上
孩子在后架上背锄禾
我的脚下有使不完的劲
那时，我被一个声音唤醒
背上草筐走进湿漉漉的玉米地
把初阳驮在背上
那时，我坐在小板凳上
等母亲把一个熟鸡蛋剥好放在我手里
时间在拔节，在每一个节点
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长高的时间里，我们一点点缩短
月亮忘了
作为女人
习惯于关注柴米油盐
最近，视线里掺杂了别的东西
面对一枚大月亮
我问及那里的市井、民生，有无内忧外患
月亮搔头，像个失忆者
不可说，或是不屑说
再看月光，增添了些许昏黄
我们无力相互剥离，彼此慰藉
白露
一个恶毒的梦
醒来，风从卧室门吹来
也许是穿越南窗而来
——身体由内而外的寒凉
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弃
好想躲进一个壳子里
哪怕是一颗露珠
可是，透过它的薄凉看世界
不亚于冰窖
此时，母亲也遗弃了我
她的两个翅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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