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昨夜狂风骤雨。早上出门，
满世界青翠与雀鸣。
无人认领，无人不领。
见了就是见了，见了也是过了。
仰头欢喜处，也是低头沉吟时。
昨日已远。昨日的燥热，
只是远远地看着
一个背影，慢慢在青翠的世界
走深。慢慢隐没于
一片清凉，几声雀鸣。
单身
上了年纪，在家多了，话反而少了。
互相照顾多了，彼此忍耐更甚。
上了年级的人，慢慢滑到社会边缘。
像发错的包裹，要么无法送达，
要么退回，查无此人。上了年纪，
能去的地方、必去的理由越来越少。
就向内走，向荒了多年的自己走。
这就让他无论和谁在一起，
都像刚刚在一起——
已然相伴多年，也在频繁单身。
早上
早上起来，跑了步。
像要求别人一样，让自己跑起来，
像折磨别人一样，让自己
跑不动了，还要继续跑完
应该跑完的路程。早上起来，
出一身汗，多舒爽。不是因为跑了步，
也不是因为跑完了预定里程。
而是因为，可以像折磨别人一样，
折磨自己。而是因为，
受了折磨的自己，也欢喜。
坐在咖啡店
看咖啡机器制造咖啡。
欲望机器制造欲望，
清凉心制造清凉。
欲望见了，清凉也就见了。
一杯一杯地咖啡之间，
有指印、她的婀娜、你的起身，
时间的滴答，以及沟壑。
一点一点的清凉之间，
还是清凉。
衣服
风把一件衣服，吹落了。
落在阳台，他也见了，没动。
如果这件洗过的衣服，真的洗掉了
人身上给它的脏和怨。那么，
无论是风吹来的尘埃，还是阳台
瓷砖上的尘埃，都不能让它
真的，脏起来。
如果穿它的人，本就慈心善念，
他也不会脏和坏。就像
风中的尘埃、瓷砖上的尘埃，
对他，都是暂住的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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