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
河流宽阔处，
岸边凹出静水区。
囤着，
朽木、衰草与人类制造的垃圾。
也长着几棵泽漆，
瘦瘦弱弱的。
方言
这一段黄河，
讲得是河南土话。
漂浮在河面上，
啾啾不绝。
农人
种地的人还在弯着腰，
锄着自留地。
油菜花开满茅屋前后，
白粉蝶挑来挑去，怎么也不落脚。
细砂
每一粒都会长出脚，
爬入鞋袜。
待到日落，
会爬满皱纹、脸颊。淹没瞳孔。
孩子在放风筝
总也飞不起，
升不入辽阔的天空。
坠在泥窝里，
湿答答。
河水西瓜
拴在杨树根的一条绳子，
拽着河面上浮着的一网兜西瓜。
解热吗？甜不甜呢？
倒在岸边的一棵杨树
树根还抓着岸上的黄泥。
扎入河身的一根木刺，
河水咬着向前，晃了晃。拔不掉。
新乡黄河大桥
真的好长。
汽车像爬在脚旁的小蚂蚁。
好大片沙漠。
你要爬去哪里呢？
两位散客
踩着沙丘的脊骨，走向黄河。
踏着丘底的黄泥，赶回桥边。
挖野菜的人
她认识每一株能果腹的野菜。
我在心里喊着，草，草，怎么都是草！
去骑马
杨树下拴着一匹枣红马。
等着今生只见一面的人。
下公交的老人
搬移自己的过程
是搬移一座小山的方式
不是从车门投出去一颗石子般的少年
滚在前方
暮色里，万不要蓦然回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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