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海椒
徐作仁
泥墙上挂的那几串干海椒
像父亲的调教
言语不多，辣味十足
春瘟肆虐，常常疲软懒散
两只干海椒温中开胃
像父亲，用一截黄荆棍
抽我的懒筋，祛我的散漫
六月的太阳把人晒蔫
麦面里掺入红红的海椒粉
发汗行痰，父亲就直棱棱地
辣进我的嘴巴和心尖
割高梁时，镰刀开小差
咬了我的手指头
海椒裹布条，外加父亲责骂
血淋淋的伤，就止疼收口
北风刮裂脚丫子
一把海椒，像不开腔不出气的父亲
搓脚活血，让我解冻
让我的青春年少，辣平乎的
好多年过去了，泥墙还在
父亲常常投梦说干海椒
每个字每句话，都是辣的
2024.6.18
△△千脚泥*
徐作仁
千脚泥，在老屋墙下木门槛上
是家谱最不起眼的一个词语
人生百味铺在经年不变的口风里
在百年老屋里静坐
千脚泥上总响着熟悉的足音
母亲汲水回屋的叨唠与青春
在木质木槛，滴成朵朵花蕾
扛大山的父亲，茧脚与干咳
在墙边，跺下了深刻的光阴
生活有时波澜不惊
有时是一鼎热锅
谁脑壳发毛、心中窝火
一抔千脚泥，直截败火
今天，日子上好
禀承祖训，我铲下千脚泥
在窄小的篱里，滋养
一个普普通通的姓氏
2024.6.19
*注：千脚泥，在四川话中，指的是经过多人长期践踏过的泥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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