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见》
这中间定有误会。
比如笔
比如墨汁。比如邻居和墙，桃花和犬吠
敲门的人看不见门
一条河把自己走丢在秋野
路上遇见宋先生。听他讲工程的事：去宋城吧，在那里花光所有积蓄
当然。还有一个月亮，这荒寒破旧的手提箱
在谁的手里？
《那么》
佩索阿先生。
此刻，你在月光上游。月光，这时间的计量器
在虫声下游。虫声，这戴面具的客人
在你我之间铺开
月光
和一个轻飘飘的地球
《故乡的傍晚》
整个平原只有一棵树
树下站着一个人
它是荒芜分泌出来的一线幽魂？还是祖母丢失在草丛的煤油灯？
整个平原只有一幢房屋
几只白鹭被一片水域弹开
又被
另一片水域弹开。都不重要了，父亲。你的平静是我眼见的平静
你的星空。同样挤满了悲伤的石头
《月亮之上》
最神奇的是制作粉皮工人
就在霜降那几天。他们只在夜间出现
或许被风吹来
又或许。循着井水旋涡而来。有一次，我趴着门缝看见他们
两个女鬼一个男鬼
坐在红薯堆上。月亮照着他们黑黝黝的脸
月亮惊动了平原和白霜
天一亮。他们就跳上山脊，红薯变成一地鱼鳞。小孩，陆续被送回村庄
《秋风》
那个从废轮走出的垂发妇人
一路走一路吃下
堤岸的垃圾。即使是白天，这里也人迹罕至。我的工作是水泥码头计秤员
有时江水卷起落日
把它放到秤盘。知道吗？落日和江水无一丝重量
而我
记录的这个城市，正在把地平线压成一根稻草
《月亮落在石头上》
如果我是以前的妈妈
我会把月亮，切成30块。每天拿出一点点
去喂给手边的事物：树，窗子，床。溪水，汗津津的你
如果我是以前的妈妈
我会把自己，切成30块。每天拿出一点点，去喂给天上的月亮
它来家中串门
带着礼物：雨呀。雪呀。又轻又美，汗津津的你
《秋声》
船搁浅了。
亲爱的行李，树变成舷梯的日子不是没有过
顶着枯草走路的巨人
有一张深蓝哀伤的脸
你看。它使出黯然销魂掌，那些飘来飘去的窗子
有一扇是你的
它说着怀人的句子，可是真正的思念正在夜空奔跑，永无归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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