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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现代主义风格上,简评美国“一个天才的乡巴佬”诗人理查德·布劳提根的几首诗

心舟


至于作为“垮掉派”诗人之一的他,极富分裂的性格和褒贬不一的私人生活,不是诗歌最终要关心的,让我们侧目高看的,是他戏拟、机智、黑色幽默、忧郁、冷调、简洁、反讽、悲观、平面性等构成后现代主义诗歌突出的风格化诗写上。他独步诗坛,必有过人之处。本简评,只在诗人简洁主风调的基础上,就诗人不同诗歌作品凸显的风貌,略作陈列示读。

偏重戏拟,例如《丢勒》:
突然之间变得神秘
犹如毛皮的光亮
什么时候我们的眼睛
才可以重新归来
不在无主的空间探寻
云朵和手指
理发店里
假婴孩的声音
像是未来
在夏日的花园里
一步一步地
有什么东西
已经来了

偏重机智,例如《艾米莉·狄金森》:
如果你注意聆听
如果你有自己的心轮
它们如此接近
又如此不同

艾米莉中的狄金森
狄金森中的艾米莉
一个花工或水手
站在各自的肩膀上
倾倒出异己

偏重黑色幽默,例如《卡夫卡的帽子》:
雨水
敲打着屋顶,
像一场外科手术。
这时我吃掉了一碟冰淇淋
它像卡夫卡的帽子
那是一碟尝起来
像手术台一样的冰淇淋
病人就躺在上面
仰望着
天花板

偏重冷调,例如《悉尼绿街的忧愁》:
回忆起悉尼的绿街
让我获得一种既美丽
又愉快的感受
但它是一种脆弱的东西。
捡起一块玻璃
眼睛望着这块玻璃
然后手,玻璃还有眼睛
都掉落

偏重简洁,例如《在咖啡馆》:
我看到一个男人在咖啡馆折一片面包
仿佛他正在叠出生证或看情人的遗照。

偏重忧郁,例如《一支善谈的蜡烛》:
我有一支善谈的蜡烛,
昨夜,在我的卧室。
那时我很累,但我希望
有人能陪我, 就点燃了一支蜡烛。
听它的光发出的令人
舒服的声音,直到睡着。

偏重反讽,例如《去英国》:
没有邮票,能将邮件
送回三个世纪前的英国
没有邮票,能让信件
回到尚未被盗的墓中
而约翰多恩站在窗边,向外望去
四月的早晨刚开始下雨
鸟群落进树里
像棋子掉入一场尚未开始的棋局
约翰多恩看见邮递员沿着街道走来
他走得特别小心,因为他的手杖
是玻璃做的

偏重悲观,例如《橘子》:
啊,死亡多么完美地
计算一阵橘红色的风
它从你的脚下升起
你停下来,死在
一片果园。那里,收获
赛过天上的群星

偏重平面性,例如《由爱的恩典机器照管一切》:
我喜欢构思
(越早越好)
一片智能的草地,
那里哺乳动物和计算机
互惠地生活在一起
和谐的编程
像纯净的水
触摸晴朗的天空

我喜欢构思
(请立刻)
一片智能的森林
那里到处都是松树和电子产品
鹿在安然地漫步
走过计算机
仿佛它们都是
带着纺纱花朵的鲜花

我喜欢构思
(一定得这样)
一种智能的生态
我们从劳动中解放了出来
重返自然
回到我们的哺乳动物
兄弟姐妹中间,
由爱的恩典机器
照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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