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子


一

那么小，一些琐事密密麻麻
像夏夜的蚊子
叮咬我对童年生活的记忆
看见石磨
仿佛父亲仍然健在
把我们如豆的生活一点点磨成稠白的豆汁
看见灶台
仿佛母亲仍在呼哒呼哒拉着风箱
把缺盐少油的日子熬煮出满屋的香气
姐姐伸出小手啪地打在腿上
饱食的蚊子在姐姐手上盖上一个鲜红的戳印……
穿堂风吹过昨天的窗台
又吹今天的门楣
似乎每一缕思念都如蛛网
会把童年的幸福一点点捞起


二

在旧照片里空着
风吹梧桐树发出沙沙沙的响动
像翻动一部旧书

一只破陶罐蜷缩在墙角
蛐蛐儿的叫声时有时无
几只麻雀守口如瓶
似乎它们的口袋也空空如也
斑驳的土墙上几株枯草
像爷爷患风湿病的老腿
每到秋天都会喊疼
一把锈锁支起耳朵
倾听钥匙回来的声音
布满蛛网的窗台
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闲置

漏雨的老屋也漏风
风吹在黑白照片上
母亲仍慈祥地笑着


三

一片云挡住一月的阳光
像天空拉上的窗帘
试图挡住这满目银白的世界
风吹院里梧桐
抖落的白纱多么像天空下的又一层雪
房门嗡嗡嗡响
仿佛患上了鼻炎
屋檐的冰挂突然掉落
像一支剑射入这个寒冷的世界

院外的雪在慢慢融化
我心中的雪始终无法化开
我揣着这坚硬的雪粒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老院
像在凛冽的寒风中靠近母亲的胸怀

一片云挡住一月的阳光
像天空拉上的窗帘
试图挡住这满目银白的世界

一片云挡住一月的阳光
像天空拉上的窗帘
试图挡住这满目银白的世界

学习，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