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外壳与柔软的内心
———浅析潘以默《一只花园蜗牛》

文／明烛江南

纵观全诗，作者以蜗牛这一意象隐喻了追梦人的一生，令人不由的想起蜗居以及蚁族，并且作者还提及了蚯蚓。这些接地气的本体事实就是人生的喻体，但作者只是在呈现，其语言的边际主要由读者拓展。
在时间维度，作者采用了倒叙手法：它想起有些梦的片断，遗落于那些茎叶与花果，那条长长的涎线，是否还在/台阶和窗沿上发亮。这就具有了语言的不在场意味，并且如普鲁斯特式的意识流手法的运用亦不着痕迹。
然后，作者又回归到语言的在场：雨季将要来临，此刻/土壤潮湿，松动。
接下来的叙述又有所抽离，作者重新以回忆的方式使语言的表达悬置，从空间维度上使文本显的立体而多维——它记得见过蚯蚓的样子，避开过萤火虫，生锈的三角形铁片……
这就像一个过来人的自传，形象生动地再现了追梦过程中经过的种种艰险，但作者的情感却是平静与克制的。而“螺旋形的外壳，来自不可重返的海洋。”不可轻轻放过！正是这句话，使文本成功跳脱出个人化的狭隘而抵达群体记忆的高度，一下子就拔高了文本的思想境界。荣格说过，作为一个人，他有七情六欲，个人宿愿，但作为一个诗人，他便是一个更高层次上的“人”，一个“集体的人”，传递和形铸着整个人类潜意识的心理生活。那么，我们由此也会联想到诗题中对空间的特定布局——花园，众所周知，蜗牛的栖息地本是比较广阔的，而在城市里，它们的栖息地或许只能是在某种限定的空间，这也是对某种生存困境的隐喻，兹不赘述。由于追求梦想，多少人处身于留不下的城市与回不去的故乡的两难境地。但一切都会变好的，所以在结句，作者说到——每一天都这么古老，它为此保持着柔软。坚硬的外壳与柔软的内心，由于对立而产生张力，深度呈现出保持初心的不容易。作者无疑是在以诗歌这一艺术形式来讲好中国故事。
是的，为追求梦想而奋斗从来都是人类一个古老的行为，而过程哪里有什么一帆风顺的呢？所以，我们还是应该保持初心，心存柔软，善良，怀着一颗平常心继续前行。
全诗节奏舒缓，情感克制，语言生动形象，从时间与空间的维度交替展开了一场个人与时代的交汇与碰撞，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力量，从而引发了读者内心的强烈共鸣与思想启迪，不失为一首佳作。


附原作——

一只花园蜗牛
文／潘以默


经过多年的休眠，它想起
有些梦的片断，
遗落于那些茎叶与花果，
那条长长的涎线，是否还在
台阶和窗沿上发亮。

雨季将要来临，此刻
土壤潮湿，松动。
它记得见过蚯蚓的样子，
避开过萤火虫，生锈的三角形铁片……
螺旋形的外壳，来自不可重返的海洋。

每一天都这么古老，它
为此保持着柔软。

提读问好……

梦主辛苦了～

新周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