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滴水会迷失方向”
  ——读产安江短诗《水》

安澜  萦之


于诗人来说，生命生生不息，对水的诗意发现就生生不息。

诗人一开始就化用老子“上善若水”的典故，用水的功能，突出“最坚强的渗透”。这也从另一方面强调，什么需要这种“最坚强的渗透”。水滴石穿，百川归海，诗人用“坚强”“寻找”这些人格化的词，就让抽象的哲理具象化了。诗人没有直接去表达这种思想，而是先说“水”，奔流到海的水，从身边经过的水。这让我们想起孔子所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诗至此越来越厚重。

产安江诗歌就有这么一个特征，努力靠近哲理。他不是主观的强调，而是将“水”的内涵深化，外延扩展，用意象特有的性质，去表达要抵达的思想境界。海，戈壁，荒滩，都是水的归宿。  

火星月亮石头呢？也是归宿？一切经历都是“来路去路”的铺垫，都是水的生命过程。诗人看到“火星月亮石头”里的水，与“我眼睛里的水”。这就开始指向人生际遇了。

百川归海，尽管九曲回肠，大方向是唯一的。水是生命的起源，故乡是生命的诞生地，而且，水给我们诸多启示，道尽途穷，水告诉方向，进入诗人的内心的，流出眼睛的，都是水，有温度的水。水在流淌，并未真的消失，且回到灵魂的故乡。

诗人在扩展诗歌的容量，并以此增强诗歌的意味，引发更广泛更深刻的思考。 道尽途穷，在诗人眼里，没有穷尽，都是因为故乡（诗意栖居地）一直在那儿，等你归来。这过程是漫长的，所以要有水的坚强意志力，顺从内心的方向，流淌，或渗透。

仔细品读，诗人写作上是在抽象中感性地反映具象，在具象的想象中理性地反映抽象。正如卡西尔所说的诗人“能把日常语言的抽象的一般名称掷进诗的想象的熔炉”。

再看“草叶露珠戈壁荒滩/云里雾里火星月亮石头/生铁”，诗人说着天地间“水“的不同形式的存在，也是在表达“水”（人类灵魂）的去向。天地间“水“的不同形式的存在，好像也是人的不同生存状态。不论抵达哪里，需要的地方，就是故乡。“水”即是人，人即是“水”。

“水”一直在坚强渗透，这正是生命的意义所在，生命应该是坚韧的。


附：
水

产安江


水的渗透是最坚强的渗透
再远的海，水也能把它找到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
水正从我们身边经过

草叶露珠戈壁荒滩
云里雾里火星月亮石头

生铁以及眼睛里的水
都有它们各自的来路去路

没有一滴水会迷失方向
道尽途穷，水帮我们找到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