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灵魂深处的安宁
——读沙马《好日子应该是安宁的》

安澜  萦之


好日子应该是安宁的，这个诗题就表明了诗人对生活的态度。好日子，不完全在物质的富有和享受。在诗人看来，生活不可或缺的，先有“安宁”，然后才有“好日子”。安宁，是一种生活状态，也是人的一种心境。虽然每个个体都经历过，或正在经历孤独，但还是不希望纷繁的俗世生活打扰。而且，内心丰富的人是不孤独的。

这首诗一开始就把“自身”与生活联系到一起，这也是沙马老师诗写特点，“诗歌，不能仅仅集中于自身，而是需要与世界上的事情发生关系，关注真实的人，关注人的痛苦、绝望和希望，追求清晰化的倾向和愿望。诗题中的“应该”一词，引起了我的阅读兴致。诗人的敏感，让他感受到的日子里有不安宁的因素，与“好日子”的“好”，还有距离，也就是与内心的愿望还有距离。

这“世界上的事”在这首诗里，就是有人厌倦了城市跑到乡村过起了田园生活，就是这种田园生活有人来旁观。这里有两个真实的人，一个你，一个我。人的痛苦是被打扰，人的希望是安宁。这个倾向和愿望在诗歌里表达的很清晰。诗中一个你，回到了乡村，一个我，在城市里独处，其实是两个群体的代表。同时也呈现了两种生活状态，一个在城市向往田园并到乡村种下瓜果蔬菜，一个身居闹市也独守净土，追求的都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内心怎么安宁，怎么活。但这个还不是诗歌要表达的，诗人大概想说每个人都有让自己安宁的方式，但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打扰别人的安宁。

“我”“心里不那么踏实”，是因为“这么多年了，我所有的物质加/起来也养不起一个像样的灵魂”。诗人更看重灵魂深处的“安宁”。

一个叫我去看，我却放不下手中的活。芸芸众生，谁不是手里还有许多活儿没干完啊。诗人是西西弗斯呢，那块巨石就没日没夜地推吧，我们也是。其实可以看作一个人，这里的你我，是一个人的矛盾体，深入一点，就是“我”的生存环境与“我”的内心向往之间的矛盾。一个人与另一个自己的商谈，化解。 每个人内心都有两个这样的我。既可以理解为人和人的相处，也可以理解为人和自我的相处。

沙马的诗写，一直坚持对人在现实中的生存状态具有很大的揭示性。这首诗也体现了他的诗歌特点。他写出了大家的渴望，大家的体验，能引起共鸣，个体的生命状态，具有普遍意义。

诗人说过，诗歌是感性的艺术，更是理性的艺术，只有精神的高度，才能决定艺术的高度。
要达到这种精神高度，就要在生命体验的前提下，不停地思考，不停地质疑。思考，比勤奋更重要。只有这样，我们就能更准确地呈现诗意的存在，生活的本质。

沙马在这首诗给我们指出的精神走向是，喂养一个像样的灵魂，保持灵魂的独立和安宁。读一首诗，如果能看见诗人的精神长相，能看见诗人心灵的律动，能感受到诗人是有血有肉的人，那是很愉悦的事，就像遇见了一个可亲近的熟人。沙马老师的诗就常常给我这样的感觉。


附：
好日子应该是安宁的

沙马


一大早你叫我放下手里的活儿
和你一起去乡村看看
你种下的瓜果蔬菜，你新种下的玉米
我在犹疑不定。我
手里还有很多的活儿没干完
心里不那么踏实
这么多年了，我所有的物质加
起来也养不起一个
像样的灵魂。你厌倦了城市
跑到乡村过起了田园
生活，这没问题，但你不能
叫我放下手里的活儿去
观赏你干的活儿
我想，好日子
应该是安宁的，不惊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