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文/于波心
枯水期,磨滩湖露出一座古桥
和一座古庙的遗构
桥墩还在,柱础还在,錾刻的云纹还在
龙尾尚存,龙首不知去向
鱼跃龙门的人
回不了明月的故乡
我站在潦缩的湖底,内心荒草丛生
我不敢走近,我怕看见
那走过拱桥,庙里进香许愿
不再回来的人,是我
我也怕有人拉着我的手
泪流满面地,向我打探流水中的某个人
崖
文/于波心
傍晚进山,沿着青石板山道,
夕阳很快落进了深山。雨后的桢楠
神采奕奕,叶面发出青绿的反光。
粘在晚霭里的鸟鸣再次流畅,婉转,
但很快被溪水稀疏。我们一行三人,
在晚晴的曲径,逶迤而上,林翳幽深,
斑斑点点的夕光稀疏,落在脸上、身上。
暮色降临,月亮还未升上来,乔木和灌木,
虫声和鸟鸣,彼此界限不清,模糊,
一起构成了夜色。我们踩着彼此加快的
心跳、呼吸,终于登顶。月亮也升上来了,
当我们看见它橘黄的影子投射在对面的
一块镜子似的崖壁上,像摩崖的佛陀,
头顶神秘光晕。也有一些折光打在
我们头顶。像被什么加持,虔诚又慈悲,
我们觉得,这是此生最接近神的一次。
2023.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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