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之行
韩震宇
在张掖
我听到卸下驼铃的声音
南方飘来的丝绸
在这里停顿
我沿着驼道走了很远
没有发现他们丢下的蹄印
和一匹绢
时光在我头顶照耀
像迎面吹来的沙粒
磨蚀着我的表情和双手
我听到有人在叹息
那声音仿佛来自一口井
这便是最早的张掖
河西走廊一枚解开的钮扣
松散的商队歇息在这儿
并不松散的时光里
他们找来了水
为了让水永远跟随他们
他们在井上建筑寺庙
这就是最初的张掖
是他们丢下的唯一证据
当香火飘得很远的时候
张掖已经是一座城市了
我也就再也没有见过驼峰
在张掖
我听到搬运瓷器的声音
埋在深不可测的年代
当我告别张掖之时
有一些东西从我身上分离
像破碎的瓷片
沿途撒播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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