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中看到卡车上的一匹马||
脱了漆的车厢
决然将它困在另一个空间
几截椽木横亘头顶
光滑的地板和雨水浸泡过的泥泞
羁绊着它奔跑的欲望
它老了，像一个被岁月抛弃的人
沉静在茫然无措中
马贩子还在屋里喝酒
连绵秋雨似乎与畅饮无关
当我靠近时发现
老马的目光空茫而呆滞
风夹着雨滴
横扫而来，我闻到了鬃毛淋透的悲凉
日渐缩小的茂明安草原
和消失的马群，恍惚间成了现实
当我转身离开时，它咴咴地叫了几声
那叫声，分明带着一种绝望
2023.3.11
风||
住在达尔罕草原时，每年春天
风将它的秘密泄露
许多时候，风一阵接着一阵
拍打棚圈的土墙
风还隐藏在对岸的梭梭林
贯穿了整个三月
很多时候风调好音韵
芨芨草的合唱也不需要乐谱
后来我爬上坡顶聆听
风触摸每棵草生出的音符
高音来自天空
低音来自草木，潮湿泥土下
生命的根须脉动着。当荒原醒来时
牧羊女的长调涤荡辽远
此刻在所有赞歌里
我写下了从草丛深处传来的
羊羔的咩叫声
2023.2.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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