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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五点
发现窗户大开，就连窗帘
也没拉上。我大吃一惊
检查防盗窗完好无损后
放下心来。窗外

大雾弥漫，昔日不安分的路灯
老实了很多，把光退回到
自己的领地。早行人仿佛都穿着
隐身衣，只能用声音交流

雾包围着房子，把一切事物
揽入怀中，人们都成了
自己的神仙。身在雾中
我即是当局者，又是旁观者

做了一夜的神仙
却毫不知情

风是草上飞，能在草尖上
跳舞。小草会和它一起跳
左右摇摆，指东打西
白天加黑夜不知疲倦

风是侠客，提着剑气
走街串巷，走南闯北
再高大的树见到它也会
点头示意

有的人顺风而行
有的人逆风而行
有的人见风使舵
而小草表面上顺从
根却牢牢地抓住土地
任尔东西南北风

运河边。柳树钓我，我钓鱼
昔日繁忙的景象已随流水
远去
水还是那水，泥还是那个泥
螃蟹不是那螃蟹，鱼不是那鱼
柳树钓着我的影子
我钓着皱褶的水面

如今，下江南已无需坐船
现在的交通工具对于
运河的开凿者来说，下巴
不知要惊掉多少回了

我一次次抛下鱼钩，又
一次次收回，鱼篓里
装满过去的故事

有人钓鱼，有人浣衣
有人游泳，有人跳舞

有人聊天，有人戏水
有人遛狗，有人遛娃

有人玩手机，有人打电话
有人很生气，有人很开心

有人看着水里的天，有人
看着天上的云，有人安静
有人嬉闹，有人发呆

河面上有漂浮的落叶
有三两只野鸭，有骗人的鱼浮
没有船。我仿佛看见
划船的手，听见划船的号子
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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