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毫升的温开水
两盒复方聚乙二醇电解质散
混合在一起
分两次
这就是我的早餐

我成了马桶的
坐上客

(三)

我清除了体内
所有糟粕
只为了认认真真地
看你一眼

请相信，此时
我是个干干净净的人

请不要挂机
对方正在通话中
请不要挂机
对方正在通话中

做胃肠镜的人很多
他们坐成两排
被提前输液
(关闭开关，进手术室再输)
一个个面容憔悴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都写着e
作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做着一个病人
应该做的事

被麻醉前
我必须写完这首诗
它会成为证据
存在于我的生命中

进了手术室
喝下一瓶二甲硅油乳剂
她用夹子夹住我的右手食指
鼻孔里插上氧气
嘴巴被撑开
在他们的注视下
我退下裤子
露出隐私
在麻药的作用下
我很快失去了知觉

一觉醒来
什么都结束了
感觉浑浑噩噩
找不到东西南北
幸亏有妻地精心呵护

(九)

检查结果
不足为外人道

绝大多数的人
最终都是病死的
如果一个人永不生病
或许他真的可以永生
不过，宇宙尚有年龄限制
何况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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