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抑或愤怒？
——读华子一首诗
文/龙洋
这首短诗，我足足读了五遍，为了尽力去把握它的主旨。我向自己提出并力图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对老婆婆的死，充盈诗人内心的情绪如何，悲伤，还是愤怒？
对读者来说，诗的每个词句意义都明白易懂，它的结构脉络也清晰可见。故事情节是一个老婆婆散手人寰。她的死亡，就像一片叶子落下空地，没人知道她走的时间，更没有谁会去思索她走的原因。就诗歌表层呈现而言，所造成的影响也就两个方面：几只鸡仔，因无人关照导引而走不出栅栏；我们都不敢靠近，怕她魂魄站着，怕草会流泪。明面上的这些仿佛在为我们提供证明：老婆婆的死，除了令人很是悲伤，再无其他。
然而，当我们向诗再进一步走入，可能就会觉得有其他感情原素时隐时现，弥漫其中。例如诗的第一节为什么写泥土与小草，写它们互相说远处的风？而且应该注意到泥土与小草此时节身处“栅栏围着的空地”；第二节写老婆婆的死，地址在此；第三节写我们“怕”，与老婆婆魂魄的寄身之地，草的流泪地址也在此处。我以为作者这样安排绝非偶然。这些无疑在为老婆婆之死，提供某种背景，渲染某种气氛。凡此种种，有理由认为，诗在暗示老婆婆之死，死于封闭如“栅栏包围的空地”，死于冷漠如“远处的风”。来往有封锁，生死无人知。此中感受，岂一个“悲”字了得？！由悲伤而愤怒，怒火中烧。
为什么前后会有这种感受差异呢？我以为，这就是这首诗的妙处所在。诗贵形象，诗贵含蓄，诗绝不是自然主义的倾诉和发泄，不是吗？当然这更与诗人华子冷静克制
的抒情风格有密不可分的关联。其实，纯客观呈现，零抒情不是不抒情，而是另一种抒情。
龙洋，2022.5.16午时
附：
栅栏围着的空地
文/华子
栅栏围着的空地
泥土与小草，互相说着远处的风
没有人知道
老婆婆几时走的，啥时候，丢下几只鸡仔
走不出栅栏
远处，我们都不敢靠近
怕老婆婆的魂魄站着，怕空着的地上
一片叶子的落下
草也会挤出几滴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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