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华子
《老人》
老槐树倒了，喜鹊在几米外的磨盘上
叫着民间的方言
不懂民谚的小孩，几支竹竿嚷嚷着
突然间打碎老人凝望路口的梦
他有许多理由，重温内心的渴望
他笃信杳无音讯的亲人
一定在不远处喊着熟悉的故乡
好久未看到喜鹊的影子
咳嗽的他，背影如此坚定
晚风改变了原来的方向，流水
被堤坝挡了一下
一盏灯火，携着泥土的味道
直抵苍穹深处
《栅栏围着的空地》
栅栏围着的空地
泥土与小草，互相说着远处的风
没有人知道
老婆婆几时走的，啥时候，丢下几只鸡仔
走不出栅栏
远处，我们都不敢靠近
怕老婆婆的魂魄站着，怕空着的地上
一片叶子的落下
草也会挤出几滴泪水
《留守》
渺茫和虚无走进小村
向晚的风，随意肆掠老人和孩子的空间
墙上的日历一直没人翻过，炊烟刚出头
咳嗽，就挤出屋子
菜篮子，空空的蹲在门口
千纸鹤，想飞却张不开翅膀
有一阵子，我能将咳嗽压下去
有一阵子，大黄狗叼着骨头
像人一样，叫唤它的孩子
《梧桐》
站在小村的影子里，虚无在不远处临摹
老瓦房承受不了，炊烟的样子
屋内的咳嗽挤出门窗时，雪花就来了
垫高了路口，梧桐便矮了一截。三两只麻雀
窥视梧桐的孤独，也叫唤一瓣瓣雪花
轻轻的落在檐角
扭断梧桐枝干的背影，是昨晚咳嗽一直做的事
雪花来的时候，炊烟欠一次缭绕
小村的臂弯上，大黄狗颤抖地探了探门。。。。。。
《小黄狗》
天之将晚，羽翅接近的屋檐
有咳嗽拧亮了灯。窄小的路，容下一辆木板车
连晚风也得绕一个弯
被村庄收养了多年，小黄狗一直怕人欺负
梧桐老了。庇佑不了孤单
几声犬吠，跃过土坡又被林子挡回来
它已习惯咳嗽的窗口扔出一些剩菜
它更害怕哪一天神灵把咳嗽的背影带走，一去不回
喜欢安静的村庄，愈来愈瘦了
仿佛诸多往事，风一吹都住进了另一个世界
《让过风，看见雨》
屋很小，移开几匹砖的
窗，风就能进来。
你有一个理由，不轻易泄露
也不轻易拿掉炉火的棍棒，掐断袅袅的炊烟
咳嗽在屋里叫叹息，在屋外
憔悴得像一捆墙边的材火，受不起雨
多年了。坝子里的老人聚在一起
说这个冬天的棉袄越来越大，鞋越来越松
离开灶膛，天堂就不远了
让过风，看见雨。我知道爷爷那年也是
而炊烟，成为我不忍目睹的味道，一直在寂静的飘
《秋风辞》
风对路口的槐树，向来照顾有加
有时微微的撩一撩，有时狠狠的拍一拍
有时三天三夜摘光所有的叶子
让秋的模样，蹲在平稳的池塘边
鸟瘦了许多，小草营养不良
接下来，南下的雁子让出云朵的路径
晾衣绳的位置，棉絮缺少阳光
我提着红辣椒从坡上下来，目睹
五保户矮着身子，踩在板凳上
他修理窗户的声音，正好吻合迎面而来的风
《生活》
在窗前接住鸟鸣，晨曦是隔夜的丝巾
陶罐，是小脚婆婆
等漏的水。提篮的手，抠不出红苕
木板车，陈旧的运输工具
看见太阳时，丢了魂
秋，不过是一场打打闹闹的人间
我饲养的鸡仔长成了大个子美女
它要风风光光的进城
并带着整个小村的善良与慈悲
《烹饪时光的女人》
放下矜持，你让月光沐浴全身
奶酪早已饮尽，午夜的雪狐显得更白
河流在远处，有蜿蜒的姿势
疲倦的鸟鸣，多年了。携着月色向南
你无语的样子，像童年的蝴蝶结
此地有爱？多了一重雪，少了红羽绒的笑
几支野菊要别你而去。我唤醒
石头上的童年，把星辰画在雪地上
草原，就有了歌声，就有了
一盏家传的马灯，照亮牧人回家的路
说到辽阔，你是启明星下凡
也是一个在草原上烹饪时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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