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记
文/叶潇

1
你要我潜回大海
可我只是市井之中
一条落入渔夫网中的鱼
在你今天的餐桌上
我皮上的鳞和肉中的刺
正等待清扫，陪伴着你心满意足的一声叹息

2
如若不能逃脱那道绵延万里的岸
一条鱼的生命，又怎能属于北溟
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
连海洋也承受不起，要漂浮到天空之上的身躯
那是一只鲲，是鱼的神
他抛弃了还在水中游荡的鱼
而让他的眼泪，化作漫天大雨
为海洋和河流里的鱼
留下和时间一样漫长的祈祷与希冀

3
顺流而下和逆流而上的鱼
在一挂瀑布前偶然相遇
一些鱼要去浅滩，让阳光把透彻的生命炙烤得温暖无比
一些鱼要去深海，让黑暗的寒冷把生命永生永世的冻结
这是一群团结一致的鱼
因为一道悬崖上的水流，而分崩离析

4
我在水底仰望天空
有谁知道，朵朵白云在每个夜晚都进入我的梦里
我睡在一丛火红的珊瑚之上
那是一团没有温度的火焰
把我在水中的梦想，映照得如死亡一般的炽烈
你让我在水底幸福地活着
但我一直希望，为了飞翔
我宁愿离开水面，到风的怀抱里含笑而去

5
我在浪滔里，寻找着另一条不安份的鱼
你一直在呼唤我，回到礁石底下的洞穴
那是我的家园，我的生命就诞生在那里
可沙滩上还有我从未看过的潮汐
可天空中还有我从未迎接的风雨
一条鱼的命运难道就只能永远煎熬在水底
我要把你的呼唤和我的呼吸
都炸响在那一朵迎向天空的浪花里

6
我终于还是落入你的手掌
与你一道回归市井
成为一条在炊烟里隐居的鱼

（作品创作于2021年8月5日，发布于《美篇》APP“墨记·日歌”个人专栏；后被选发于《春风十万里文学》公号微刊2021年8月9日刊，总第第911期。）

作者简介：叶潇，70后，就职于汽车制造业，写诗是多年的个人爱好，当诗歌的吟唱深入灵魂以后，诗就成了生命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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