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晴朗,同时也选择了
另一场雨(组诗) 刘炜
天空就是一匹灰色的马
我把手伸出窗外
雨水冰凉,马蹄声冰凉
直觉告诉我
天空就是我骑过的
那匹灰色的马
我经过的村庄,雨也去过
并不只有落花
还有炊烟与欢笑
我,把手伸出窗外
雨的冰凉,与我隔着朝代
幽怨,一双又一双
渴望的眼睛
我想把它焐热
结果,却双手冰凉
好在雨中的杜鹃花还是红的
像我内心的执念
并不是一场雨就能浇灭
牵着天空灰色的马
太阳的心脏,怦怦地跳动
我真的能够听见
没有闪电,也没有雷霆
这场冬雨已酝酿已久
没有谁能阻止
亲爱的,你听那雨声
是不是离春天
已经很近
在横岭
我总是盼着天能冷起来
像个冬天的样子
若能下场雪就更好了
与故乡一样白
当然我说的故乡
地球上已不存在了
那时父亲种了大片的果树
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
它们还只是树苗
就如同我和两个妹妹
满脑子幻想
春有桃杏,夏有梨
秋有苹果,冬有枣
只要一进果园
我们就像是雀跃的鸟儿
天气预报说,有冻雨
我对此没有概念
我的嘴比鸟还刁
书城里的书太多
我仿佛回到了父亲的果园
这棵树上摘两个
那棵树上摘两个
东咬一囗,西咬一口
好吃就吃,不好吃就扔
父亲说,我的嘴比鸟还刁
我从不反驳
这个习惯保持至今
在书城看书
也是东一页,西一章
一次也没有一字不漏地
读完过一本书
其实也怪不得我嘴刁
这世上,确实有些果子
不甜不酸,味同嚼蜡
难以下咽
选择晴朗
人们总是选择晴朗的日子出行
并不能逃避命中的雨
银河的无情
被七月的喜鹊化解
人的脸分左右两面
一边在笑,一边就不能哭泣
我的三亩桃园
每年春天,都有桃花劫
2012年,我挖了桃树
一路向南,从重庆辗转到深圳
一晃就是四年
在地铁里只要一闭上眼
就是血腥的画面
地铁在地下穿行
与罪恶和死亡挨得太近
天上只要下雨
总会有人淋湿
选择晴朗,同时也选择了
另外一场雨
流星雨,已经看过
我站在天桥上
看车流,一条赤练蛇
长到首尾不能相顾
倘若它缠住天桥
最多五分钟,就能让天桥
窒息而死
我不敢在天桥上久呆
更不敢与维也纳酒店拉小提琴的
欧洲人较劲。几十年
没拉成一支曲子
一个音符,照样还是铜像
其实我们还可以走远点
北站旁边有个公园
杜鹃花正在盛开,有很大的草坪
我们可以坐坐
无需说话,也不用假装正经
如果天黑得慢
就多坐一会,如果天黑得太快
我们,就此别过
地球太小,流星雨
就当早巳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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