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荒原||

还有许多尚未醒来的嘈杂
你可以听到梭梭树根传来的合唱声
它们正在述说曾经的遭遇
那源源不绝的独白
那言辞激昂的台词，无不在描述
三月的清浅
还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吗？
在你所知的故事里，
还有你不曾听到的段落。无名的长篇
精炼的诗语以及豪迈的酒歌
它们都属没有灵魂的躯壳
整个荒原的梦，是在黄金
搭建的剧场里上演的春之歌舞
其实荒原从未被写入台词
像迷失于无人相信的春天舞台
正上演着另一场精彩

寂静的春天||

翻过大青山
一望无际的原野充斥着车窗
枯萎的荒草
还在残余的冰雪中颤抖
朝着雨雪呼喊，只有空旷的风呼应
我们坐在车里谈论一场春雨
谈论羊羔
发小哈日呼是否还是老样子？
老马长长的影子下
有谁还能听到
绵延的寂静中传来几声犬吠

傍晚||

那时候，你赶着一群羊翻过坡
太阳还没下山
你以为时间尚早，于是绕过那棵树
沿着河道的岔路走去
树冠仍被阳光照射，洼地接近昏暗
老马的脊背偶有亮光闪动
你赶着羊群归来。孩子们早已入睡
土炕有些拥挤
妻子熬好奶茶，你觉得很惬意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时，月亮
爬上了树梢

妈妈的影子||

八岁了，常坐在树下
手里的弹弓毫无准头，上衣撕开的黑洞
打了补丁
你还小，还不能到更远地方放牧
不过也不小了，可以跨过河
把羊群赶回家。夕阳西下的时候
妈妈手里的奶桶在余晖下发亮
长袍下的靴子沾满了泥雪
寒冷的冬天她的手是否会冻僵？
小路牵着你瘦弱的心思
透过荒草的缝隙，妈妈的影子指尖般大小
甚至能揣回家
其实，她早已不在人间许多年
2022.3.17

树冠仍被阳光照射，洼地接近昏暗
老马的脊背偶有亮光闪动

小路牵着你瘦弱的心思
透过荒草的缝隙，妈妈的影子指尖般大小

搭建的剧场里上演的春之歌舞
其实荒原从未被写入台词

小路牵着你瘦弱的心思
透过荒草的缝隙，妈妈的影子指尖般大小

小路牵着你瘦弱的心思

老马的脊背偶有亮光闪动

还在残余的冰雪中颤抖
朝着雨雪呼喊，只有空旷的风呼应

小路牵着你瘦弱的心思
透过荒草的缝隙，妈妈的影子指尖般大小
甚至能揣回家

老马长长的影子下 ‖有谁还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