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外二首）
土地闷了一冬
唯春风可解
细雨给了墒情
唯泥土感知
牛总是前面发力
中间是埋头跟进的犁
后面是掌舵的父亲（爷爷在世时也掌过）
走在最前面的是拉牛的母亲（有时我拉，母亲后面撒化肥）
牛汗流浃背时甩甩尾巴（有时不是擦汗而是赶蚊子）
父亲也趁机用袖子擦擦
母亲掏出个西红柿
在衣襟上擦擦递上去
父亲看也不看
我知趣地接过来
三下五除二
这时东山捧出一轮红日
正像一个大大的西红柿
春风十里桃花香
春风一来
桃花就使劲地开
满树粉红
就像满天朝霞
映红了从田野归来的母亲的笑脸
春风提着满满一篮子花香
一路洒过来
逮谁给谁
那桃树分享的花香就跑到了十里之外
桃花香了
逼得杏花打开了花苞
引得蜜蜂也赶场儿
父亲
一生都在和土地打交道
一生都在为生计而奔走
一生都在因天气伤脑筋
在土地上开垦生活
在背井离乡中养齐了儿女
在好天气里等待成熟
在坏天气里收割打碾
父亲最鲜明的标签是额上的沟沟坎坎
深深的纹路里
埋着汗，积着泪，攒着雨，藏着尘世的土
这些岁月的留痕
有些是饥寒刻的
有些是温饱画的
有些是儿女气的
有些是悲欢烙的
伺候庄稼一辈子的父亲
视粮食如生命
把生命给儿女
又深恋着这片土地
总是领着儿女亲近土地
也为自己的将来规划着福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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