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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送给“先生”，也送给诗人娜夜
——浅评娜夜《先生——张澜故居》一诗
◎江苏哑石
娜夜的这首诗，笔者读了多遍，仍会再读。何故？大致有如下几种原因。一是在特定语境下，写带有政治色彩的现当代历史性人物是需要勇气的；二是如涉及对该类人物的定性更需谨慎，分寸之把握尤难，诗人往往难以承担此种重任；三是正因如此，多得是美声唱法之诗作，少的是独辟蹊径，且音质俱佳之原声作品。而娜夜却做到了，并做得相当出色和好看。现笔者主要就其诗作的表达技巧等方面尝试作以浅评，除非确属必要，不涉及诗中所写人物之评价。
有掌声回荡在山谷
那是时间之手 还将越来越响
从本首诗的标题可知，这是一首怀人并带有观景色彩之诗。对于诗中所写人物的有关背景，读者可自行网搜，笔者不赘述。但从诗人娜夜的用语看，“先生”一词，足显其对所写人物的极为敬仰之情。故，在诗的首节起笔即有呼应，即有赞美，即有定性。
“掌声”、“山谷”，二词运用极妙。既不乏动感和画面感，且掌声响于山谷，带给人的当非仅仅是听觉上的延绵不息感。准确的说，这里的山谷，可谓之时光的山谷，历史的山谷。
其次，这“时间之手 还将越来越响”一句，不仅涉及对人物过去之定性，且指向未来。此种对所写人物的赞誉和评价，显然是极高的，同时也是紧扣着标题中的“先生”一词。可以说是“先生”一词内涵的应有之意或自然延伸，且诗人将这种敬仰之情贯穿了整首诗，从而成为隐藏于诗中的一条暗线。
早安 先生
你的布衫棉袍真好看
读到此处，笔者不由笑出声来。不说其他，先夸人布衫棉袍真好看，如此有趣的诗句，或许也只有心思细腻的女诗人才写得出。可见，娜夜当是位很有情趣的女诗人。
“早安”，不仅点明去张澜故居的时间是早上，也为下节的场景描写和抒情埋下伏笔。“布衫棉袍”，非闲笔，而是特定历史时期的象征。若再结合张澜先生可能是唯一一位穿着布衫棉袍参加开国大典之人之事，自会理解诗人娜夜如此写法背后的深意。另，“早安”一词，也实现了诗的跳跃和自然切换之作用。其他各节地转换亦十分灵活巧妙，不多言。
大地涌动着草香
露珠里的太阳清凉
此处的“露珠”回应前节的“早安”。诗人娜夜用这两行描绘出的场景（画面）多么富有诗意令人神往啊，而且看似单纯写景，实藏深意。“大地”一词，颇耐人寻味；“涌动”一词笔者分外喜欢。反复细读此两行，可以品出这分明是对“先生”的另一种赞美啊。如此精彩的表述方式，让笔者不由地击节感叹再三！
我鞠躬 对一个奇迹：
你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包括在错误和灾难来临之前
让生命成为一尊铜像
此处的分节纯属诗歌形式所需，并无实质性意义。“你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对的”，笔者对此句的理解是，娜夜在这里采用如此主观性极强的定性之句，所体现的不过是诗人内心对张澜先生的敬仰之程度而已。至于张澜先生如何自我评定，且略去不问，只看诗文本。
正是有了此种主观化的定性之句，才有娜夜在前行主观化的“奇迹”一说，和后两行的“包括”之句。其次，从后两行的表述看，娜夜应是想借此突出先生的气节。因其中暗示着先生可能存在随时“让生命成为一尊铜像”的紧迫危险之境况（事实上也确如此）。而面对这位有如此“奇迹”和有气节之人，诗人娜夜的“鞠躬”就不足为奇了。
现在我来到你身后 想看看
怎样背着手 会让一个人拥有
引领低矮事物上升的力量……先生
你头顶的祥云 故居的灰瓦
笔者为写此篇简评，事先查阅了张澜故居的有关资料。其中，张澜先生之雕像确为背手之姿，也即娜夜此处为场景实写，并无虚构成分。有意思的是，随时可能“让生命成为一尊铜像”之人，却是“背着手”的姿势，这该是具有何等镇静和定力之人啊。更有意思的是，诗人娜夜在面对眼前的“奇迹”之人，以及“拥有/引领低矮事物上升的力量”之人时，还怀有强烈的继续探秘之心，且要转到铜像身后一看。诗人娜夜看到了什么呢？
你头顶的祥云 故居的灰瓦
从民国开来的梅花
也好看
为便于评析，笔者先将基于诗作形式需要的分节略去。这三行的场景描写，采用的是虚实结合的表达方式。实写的是云彩和灰瓦，虚写的是“从民国开来的梅花”及诗句背后的想象空间。
古诗人写诗好用典，若读诗者不知，则会减去不少的诗意和乐趣。娜夜在此处所采用的手法亦如此。据笔者查阅的资料所载，一是“梅花”是1929年民国时期的国花；二是梅花是中国传统之名花，具有象征高洁孤傲、坚忍不拔精神品质之意。知晓了这些背景，诗人的用意自然水落石出。
让笔者更感兴趣的是，娜夜在此处采用了近乎口语的表述方式。“也好看”，在诗的第二节中出现过一次，这次又出现，既巧妙地生动了诗句，使其表述更为活泼好玩，也丰富了诗歌的语言，并顺手取得了让本首诗歌特别“好看”的阅读效果。
此外，再从诗之整体上看，本首诗还有另一较为突出的特点，即采取了避实就虚的表达方式。也即娜夜在诗中并不去写具体人物故事（史实），而是通过精心选取意象及借助其言外之意虚写。此种为诗歌瘦身之做法，不知清除了多少冗词废句。同时，也印证了娜夜在诗歌写作上一贯坚持的美学主张：从不低估读者的感受力，这使我的写作一开始就剔除了赘肉。
将具有如此高难度的敏感性题材和人物写得如此好看，如此妙笔迭出，在笔者视野中实属罕见。故，笔者才愿意把发自内心的掌声送给“先生”，更送给写出如此好诗的娜夜，并小声说句：你也真好看！（笑）。
2021.11.21 晚上 初稿
附录：娜夜的诗
先生——张澜故居
◎娜夜
有掌声回荡在山谷
那是时间之手 还将越来越响
早安先生
你的布衫棉袍真好看
大地涌动着草香
露珠里的太阳清凉
我鞠躬 对一个奇迹：
你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包括在错误和灾难来临之前
让生命成为一尊铜像
现在我来到你身后 想看看
怎样背着手 会让一个人拥有
引领低矮事物上升的力量……先生
你头顶的祥云 故居的灰瓦
从民国开来的梅花
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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