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的神性写作——简评诗人西棣《春天来了》
文/刘幼民
诗人西棣的诗作《春天来了》意境开阔，引入了大量的宗教元素，抒发诗人的怀春之情。春天是什么？对于有些人而言，春天就是风和日丽，鸟鸣花开，一江绿水涟漪。而在西棣的眼里，春天是上帝发出的邀请。世人必须对这个超验的呼唤做出自己的回应。
诗人的世界，本身就有他的神秘性，他们言说的语言，应该是一种歌唱，有“天地人神——四相圆舞”的功效。舞动着的语言，才能像“风”，形成气场，成为光照，达到“希声大音”的境界。“春天来了”，诗人接到了上帝发来的信函邀请。是去喝茶吗？是去赴宴吗？出乎意料，上帝居然是一个蜂房的主人，他“邀我，到你的蜂房/割蜜”。可以想象一下，上帝的世界是何等的繁忙，又是何等的丰富。确确实实很像一个蜂房：“这，无穷无尽的/没完没了的/深而又深/的甜”。
但是，在诗人眼里，上帝是一个养蜂人呢？还是一个蜂王呢？
开始，我是从养蜂人发出邀请的角度，理解《春天来了》这首诗的意蕴。很是优美动情，可是遇到了一个问题：上帝“邀我，到你家/喝一口你的血”。我可以在此联想到基督教徒领受圣餐，那是吃上帝血肉的一个生命之旅。在这个宗教信仰的礼仪中，上帝的超性转化为基督教徒的日常饮食，只在吃喝之间，就完成了上帝对一个人的灵魂拯救。上帝成为人，而且为人而死，达到粉身碎骨的程度，不要任何回报。他只是感动了一些人去回应他的呼唤。
如果上帝只是一个养蜂人，那么他就是在用蜜蜂的“血”来请客。在人类社会中，一些很大气的“主人”，喜欢把自己的所得所获，拿出来与他人分享。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在吃别人的“血”，而非让别人吃自己的“血”。诗人的言说，虽然不能过于顶真，但是在心灵里，还是要达到精神的极致。上帝请诗人喝上帝的血，那就不能是去喝蜜蜂的血。那么上帝是什么？显然他不是一个养蜂人，而是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的蜂王。
上帝降低位格，做了一个“蜂王”，他用自己的“血”请客，使诗人感到震惊，甚至无地自容的连连说出自己最深的感叹：“这，非分的无耻的/没完没了的/纯而又纯/的要求”。显然，诗人做出的回应不是道德回应，更非契约式的法律回应，而是属灵的，悔改的，用信仰支持的回应。当然，这个回应自有他的诗性意味。故而，诗人在诗歌的结尾处吟咏道：“好像你心里的布/迎着时日的剪刀/无始无终的/飞啊！飞啊！”这是对上帝自我牺牲的由衷赞美。真的很令人感动，而且令人陶醉。
附：
《春天来了》
文：西棣
邀我，到你的蜂房
割蜜
上帝啊
我说什么呢？
这，无穷无尽的
没完没了的
深而又深
的甜
好像涌到脚下的
黄金大海
还带着白银
和它的鞋
邀我，到你家
喝一口你的血
神啊
你在说什么？
这，非分的无耻的
没完没了的
纯而又纯
的要求
好像你心里的布
迎着时日的剪刀
无始无终的
飞啊！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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