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砍斫成必备的农具
文／武立群
我从夜半醒来
从夜半的梦，从梦的二分之一处
被狠狠地腰斩般醒来
醒来的我是迷茫的
对于一个不知如何度过的迷茫的夜
我要不来真正的清醒，和心的安宁
心已经多久不再安宁了
我一个人独自在心的荒野逡巡
拨除杂草、稗叶和不知名的他物
我辛勤地劳作，做默默无闻的农人
从我劳作的最低下卑微的田间地头
我收获我最为薄凉而恓惶的收成
或者得要借助一些药物来催眠
这是我第一次不可自救
对于睡眠这个无所不在的怪物
我沦为了人世间最赤裸的弱者
我一点一点地将我的软弱示之以夜
然后又一点一点地从它那里夺走
我的软弱里包藏着的
最后的利刃和最后的锋芒
将我自己砍斫成夏日的镰刀和
秋收的斧子，以及各种必备的农具
以维持我必不可少的生活之需
20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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