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注定我是一个庸碌无为的人
文／武立群

我注定生在那场大雪里那个时辰
一个未足月的瘦小丫头
北方的冷长出满树的冰花
我一点一点地从温热滑入了冰
又从冰中渐渐苏醒
我以我顽强的生命力活着
哭过了整个漫长的冬季
我一出生就对世界怀抱焦虑不安
我不知道要成为怎样的人
但我知道我不想成为一个庸碌的人

我是那么艰难地活着
像一株在寒冷的冬季瑟瑟发抖的树
像冰封的坚硬的冻土中蜷伏的蛹
像凝滞而晦涩流动的水
像漫天飞雪中孤立的山
我已经活了，就只有活着
我已经活着，就只有活成我的样子
可我是那么地悲伤而忧郁
我的样子是不是庸碌无为的样子

当庸碌无为的词在我耳边响个不停
当我在人生的路口不断地徘徊
当我看不到光明的前路
当我对走过的来路嗟怨出声
当我说不清楚苦是不是苦
也无法证明甜是不是甜
我一再地仓皇四顾
我想逃出这庸碌无为的陷阱

我始终走不出那年冬天的那场大雪
走不出那个生我养我的村庄
那里潜藏着我与生俱来的勇气
那里有我向着春天的蓬勃生机
我是那么地被捆缚在宿命里
我一直以不同的方式接近我的村庄
我要我从那里再一次出发
我要披我的村庄的斗蓬
骑我的村庄的烈马
我要源源不断的我的村庄的爱
使我原本庸碌的人生开出璀璨的花
202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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