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大窗的诗《数漩涡》

空灵部落

      
人活一世总归要进入一个门，大凡不是天堂就是地狱之门。天堂之门没有门框，而是一对天使的翅膀。地狱之门呢？人们大都认为是盖棺定论的窄门。其实我寻思这门就是一个向下吸引的漏斗，一个突然出现的漩涡。诗人大窗生活在重庆的长江之岸，他将《数漩涡》作为魔性的使命，去透析命运之劫。

诗歌从来不是按字面意思成立的，其支撑要有更多的维度。虽然大窗从起笔到诗歌终结都聚焦于漩涡，但你分明感悟的不止有漩涡，而是命运多舛，生命的不可控性。你会读出协迫感，读出恐慌，读出地狱之门随时将出现的局促不安。实际上数漩涡我们都干过，然而我们并未像大窗那样对漩涡的属性与本质进行深度挖掘。诗人从岸边数漩涡开始切入诗歌语境，看到漩涡对生命的威慑力而害怕了。而且诗人既恐高，也更恐水，“但偏要在水边久坐/想象落水的后果，耗尽全身之力/从水中脱身，一次次享受重生的喜悦”。诗歌的隐喻是现代诗歌的重要表现手法，浪漫抒情、客观叙事和象征主义虽然已不无经典，但确乎十分透明而缺失神秘感。隐喻重点在一个“隐”字，因而诗歌内核便当隐而不露。这也是诗歌醉心于误读生津的魅力所在。

我们寻着诗人的思路，漩涡被隐喻化了。漩涡的所指便是死亡的地狱之门，没有活口。诗人为何要去体验生死变幻莫测的漩涡呢？这是诗人在作主观的死亡与重生的练习，既刺激又有快感，而后是恐惧，最终是胜利大逃亡。对于此诗，诗人的视角是与生俱来的，对死亡的不确定性加重了恐慌与逃逸之情。当然，诗人能通过数，在时间和空间的维度上看到漩涡随时的出现和在距离上的逼近。人生机遇不外一两回，而死亡与陨落随时都可能发生。我们能远离漩涡吗？我们都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无人可以回避而免于受难。

大窗的诗歌质朴而甚接地气。诗人本身就是诗的活体，在植物与动物之中体察人性，在事物之中寻见其变化的规律性。在语言上不太像诗，平实、冲和，但循序渐进，松而不散，诗性突出，涉及到生存还是毁灭的价值观，值得回味，不亦快哉。

2021.9.16



附：
数漩涡

大窗


我们坐在岸边，数漩涡
一个，两个，三个……九个……
从上游旋转，旋转。我们惊呼着，多吓人啊

江水一次比一次快速
凶猛，裹挟更多泥沙，杂物
和坏心情，并把这些做成巨浪

我恐高，更恐水。但偏要在水边久坐
想象落水的后果，耗尽全身之力
从水中脱身，一次次享受重生的喜悦

紧张，虚脱的症状
像极了一只昆虫的惶恐，不知被什么
袭击了，我们的逃离惊天动地

提读精彩……

紧张，虚脱的症状
像极了一只昆虫的惶恐，不知被什么
袭击了，我们的逃离惊天动地

欣赏，学习。诗自然而生发，评具深入的力量，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