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骄傲,缘于中学
二年级作文课;语文老师
破天荒表扬,并奖励我
一本颇惹人眼红的学生字典
这对一向自卑的我,犹如
一挂鞭炮,膨胀了我的虚荣
以至在一场露天电影半道
难忍狂言:那些被导师列宁
戏称只配当枕墊的书堆里
居然没有我那本字典的影子
然而,此后当我的书架上
又添词典、辞海和说文解字
我反而渐渐失去了自信
只因欺骗和愚弄不断绑架
陷我于字典无法查到的困顿
譬如流传千古而无解的
第一女帝武则天的无字碑
很让我惶惑:她在暗示世界
某种经典,似乎更富玄机
于今,我越活越心虚低调了
尽管仍自诩书架上排列得
十分整齐的中外字典;其中
包括我引以为豪的珍藏
它们依然是伴我成长的乳汁
但无字之典,更如同星图
时时为我,引渡生活的风浪
就像文盲母亲教我说人话
而人心口碑,却教我识良知
2021.9.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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