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往事
文／王鹏（内蒙古）

用20头马，换一个妹妹
做三年长工
我看到了青青的草和茂密的呼吸
在光合作用下

长大了，隆起的腹地
天似穹庐
白云下的孩子一边听雨
一边牧风
感恩是草原血淋淋的黄赤交角

当蝴蝶飞过蘑菇圈
暴风雨隐匿在两棵草之间
即使孤单一人
也顺着草原

2021.8.22


喀布尔的鸽子
文／王鹏（内蒙古）

你和天空
隔着一座古老的清真寺
隔着一段干涸的喀布尔河流
隔着越来越高的帕米尔高原

隐约听得见沉淀千年的繁华
看得见昨天金色的交响乐
穿过残阳如血的羽毛

这些都和你无关
现在你是一只囚笼里的鸽子

被粗鲁的长臂提着，摇曵
一边投喂，审视
一边恐吓
你，你们，彼此向天而生

一只鸽子
倒在偏见的思想里
玩鸟的人走了，一嘴羽毛
咬食流血的脖子
至今没有松口

2021.8.31.


与一匹驽马对视
文／王鹏（内蒙古）

黄昏，与一匹驽马对视
它委屈在马厩里
一辈子架驭，辎重比落日还沉
它的颈，脊和腹部被岁月磨成了
闪闪发亮的皮革
只有稀落的毛附在那断尾的崖上
像吹乱的荒草

它一动不动，只用
昏暗的眼神
审视我，呼唤我，抚摸我
看得出来，它太老了
老得并不能支撑得住它沉重的身体
它不得不靠在马桩子上，或者马厩的墙壁上
四肢分开，保持稳定
尽力维护着一匹马绝不倒下的姿势

此时，北风卷地，满天星斗
一片片芦花即将退去
伏枥间似有山河嘶风
驽马将爱一点点收起放在最后的呼啸里
没有哀苦，落寞
没有祈求和炫耀
一直站着，站着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有时想，尘埃落定之后
我们都是用蹄子奔跑的人
当江湖不在，退出生活
我们的灵魂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未必能够完全
保持这种
站着死去的尊严

2021.9.3

老得并不能支撑得住它沉重的身体
它不得不靠在马桩子上，或者马厩的墙壁上

它的颈，脊和腹部被岁月磨成了
闪闪发亮的皮革
只有稀落的毛附在那断尾的崖上
像吹乱的荒草

伏枥间似有山河嘶风
驽马将爱一点点收起放在最后的呼啸里

伏枥间似有山河嘶风
驽马将爱一点点收起放在最后的呼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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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天空
隔着一座古老的清真寺
隔着一段干涸的喀布尔河流
隔着越来越高的帕米尔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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