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些奇异的事儿构建诗篇是多么的荒诞
作者／马志高
1
惴着昨夜梦中的星辰
摇醒清晨的露水
驱步直行
排队民政大厅
一纸结婚证
十分钟的冲刺
一纸离婚证
漫长的两小时
相对时空的冷清
需要一支画笔一张画纸
滑稽的事物
本身就是一种写意
画纸上开始呈现
爷爷的白胡子稀松凌乱，奶奶的脸挂着干瘪的柿子
爸爸把脸扮成笑与非笑，而妈妈的脸吊着苦瓜
画我现任的妻子，她的目光扯着一丝游离的灰色线条
不画自己
我们祖孙三代完成今天的使命
我有的是时间。画自己
一张魔幻的脸，奇异的脸，早在千年，被我刻画在一个远古的石碑上
今天与妻子离婚
爷爷奶奶同行
爸爸妈妈同行
不是来劝止
不是来安抚
他们
也来离婚
这好，谁也不用劝谁
老少三代
融洽的合，融洽的离
马尔克斯呢？
您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您的想象太缺少现实的观照
缺少对现实奇葩的可能预见
我已经理解，当今的现实
限制了您过去的想象
我有我的狂放与浪漫
情怀独专
断去与伊人的爱
活着便是多余的枝条
我想念永恒的死亡
那是我幸福的源泉
不能为爱活着
是立在墓碑上的孤魂野鬼
是一具肉体悬挂于红尘
在空气中风干
是一件多么痛苦的生啊
2
我的漫画抽象而又具体
正在描绘往昔一段历史
风干的肉体在接受审判
坐在一个四方形铁制框内
像一只偷吃了灯油的老鼠
惊堂木“哐”地拍出声音：
将犯罪始末如实招来
我没有罪
奶粉是工厂生产出来的
孩子们吃出了毒的因素
孩子死了，孩子畸形
是工厂的事，是生产工人的事
或者是孩子们的身体差异
没有产生对毒素的抵抗力
或者根本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 …
我为我喝彩
这诡异的辩护词
它成立了
吃了毒奶粉的孩子父亲
蹲在大狱吃着免费牢饭
是有罪的
我很自由，做着官爷
喜笑颜开
天堂的魔鬼也在妒嫉着我
3
那个叫卡夫卡的奥地利作家
比马尔克斯的想象神奇
他的代表作《审判》
一位遵纪守法者被押上审判台
等待审判
这个人死于煎熬
在一个谬误的世界
谬事怪事层出不穷
见怪不怪
我活的真的像具风干的走肉
卡夫卡真乃神人也
不愧为荒诞之鼻祖
人变成了甲虫
不足怪，翻转铜镜
女演员拔着胡子
在一个有雾的早上
不足怪
行长与妓女发生了肉与肉的摩擦
所长发现，不足怪
注定所长命里有横着进来的钱财
行长也是豢养黑社会的高手
他的马仔去找所长
他们本是一家人
一言不合，只为利益冲突
这个混江湖的马仔
刀比没推上枪膛的子弹快
所长的命注定断在敲财的路上
买通逃命的黑色时空需要大把的金钱
行长嘎嘎冷笑，行长要报告警察
决不能存在被人再次敲诈的耻辱
行长的脸色比婊子脱裤子变得快
马仔目眦爆裂，图穷匕见
可怜的行长，一家蒙难
卷金银细软，江湖又多个蟊贼
深潜江湖者深知江湖
浪大处，有贪吃的大鱼
果然，蟊贼如愿
一跃江面
握住了城管局长的印把子
而贪婪
决定了这种人的命运
报应是上天安排的因果
十八年前的罪孽
…招供画押
他的一切还原一张白纸
只是上面布满罪恶的黑字
唯一的颜色，是他的红指印戳
像休止符，盖在他的名字上面
4
我是个好高骛远的乡下农民
有时突发梦想
进军好莱坞献部传奇大片
翻来翻去
我的人生轨迹还不够刺激
我便四处搜寻素材
这素材中的故事让我根本不敢笔墨伺候
有一个晚上朦胧睡去
梦见鲁迅
先生厉声疾色：
是懦夫，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
是男人，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于是我用一颗勇敢的心捉住手中的秃笔
真实的描绘一位副局长和一位副厅长
他们共同进步的真相
使用滑稽的颜色
涂在他们已经很厚的脸上
他们共享
女副处长的身体
为了让情欲长欢久悦
副厅长给女副处长打款二千万
不幸的是
副厅长没有料到自己的人生会半途而塌
滚落马下
他身边的一群人慌了
副局长就是一个瓜二锤子
挺身而出，痛下杀手
欢情多年的女副厅长
像是自杀而死的模样
离奇的故事举一反三
抢劫运钞车
酿造一死两伤
匪人把身体摇了一摇
像只善变的黑熊老怪
二十三年期间
成了执行局副局长
他用光亮盖住了黑暗
成为媒体宣传的焦点
一方人物惟他是风云
5
画一柄法锤，执锤人一幅森然
非重金不能叩开法之威严
三十七个人
律师去了十八个
拜金多寡不匀
最多的一笔六百一十五万
亘古难变，讼棍掮客，老爷收钱
良心一搏一跳之间
花花绿绿的钞票被熏染成黑
法律垂下严肃的眼眸
暗角处躺着公平公正
冷泪模糊了法典上正义的字迹
6
画一个存款千万的人
他的双手曾经是一对双翼
他的存款长了翅膀
终审判决：
“银行赔偿四百五十万本息”
输赢各一半
这似乎真的像是世间传说中的“公平”
7
一夜暴富是我的渴望
投资彩票二十年
我的执着
时间的手摸着我鬓角白发
都在颤抖
潮湿一双中年人的目光
黑色的夜期冀落空
光明的白昼又重生
它是一种涅槃
周而复始，生命
享受一个得与失的过程
拥有了无限的欲望
拥有了无限的空虚的澎涨
有一天
几小段视频狠狠撞了一下我的胸口
是搏彩发行人的忏悔
千亿元彩票资金
被他们的至亲、小妾、二妾、三妾…
“中奖”分走了
这一突然的信息
摧残了我二十年对搏彩的信仰
左边的脸被大黄蜂尾刺
右边的脸被响尾蛇喷出一口液
我的目光从天空垂向地面
竟然一只蚂蚁的影子也看不见
8
谁站到了泰山之顶
请挪开你的脏手
那块最高的石头
是留给圣人抚摸蓝天白天
漫山的草木目光散淡
尘世上的一切它们见怪不怪
办公室的饮用水桶
有母猪发情的味
人们疯狂地长肉
局长的脖子挂着肉桶
肥厚的肩膀上坐着偌大的头颅
开会者汗流浃背
男人通红着脸色
每天怀着无力的亢奋
女人闭经，半年不见天日
经来，半年如水流
老妇人绝经几年
忽然月经如潮
这一点像我的画笔
饱醮墨汁，行笔流畅而时长
略作点滴，行笔艰涩而易枯
8
画笔下几位官爷出现
同一衙门
前后几位厅长陆续跌倒官途
这定是邪魅作祟
新任厅长认为是邪气入门
风水大师遍查
手指炮兵学校的朝天大炮
乃炮口的指向
“火烧连营”是也
掉转炮口愿付百万金
炮兵学校伸出五指
谈判未果
炮口果然又轰下这位厅长
又一任厅长躬身炮校
愿举手献金五百万
炮校已经变成了狮子
巨口大开：两千万
厅长非无骨之辈
拂袖而去
未得一文，岂肯干休
炮校
竖九炮直指交通厅大楼
这位厅长终是不敌炮轰
三个月后落马秦城
再任厅长灵光突现
着军装
同门同宗
豆在釜中，何必相煎
一年后
厅长抱着四千万受贿脏款
入狱养老
10
不是我的画笔太过夸张
女星入住的房间余温尚存
这家国际酒店
开启“今夜等你”闻香竟拍
“限时竞价”八千八百元起底
一时竞争者甚众
猎香者猎得一夜的意淫
我都有些可笑手中这支破笔了
11
画笔推向辛丑年2021年的灌县
戴着官帽的西门庆淫乱了潘金莲
穿起裤子他们就翻了脸
追杀不成、罚银五万两，充军三千里
至于一众西门庆，罚酒三杯，有微熏意，以示压惊
撕开遮羞布
这些个公仆尽显兽形
我是一个荒诞不经的半老农民
我的画作也是荒诞的无稽之谈
现实对照它，它对照现实
逻辑与推理才是不靠谱的皇帝新衣
2021年8月8日
马志高，男，回族，农民，陕西旬阳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寻诗性解生之困，触歌味化红尘劫。善处闻达人，击节赞清风，血性隐钢骨，江湖憎恶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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