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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诗歌频道 于 2021-8-7 18:56 编辑

主持人导语
意象派肇始于艾略特,成熟于庞德,深化于里尔克,勃莱。他们徜徉于现实与幻想之间,以曲折的意象建立了一种全新的诗歌模型。以思想的对等物与情绪的对应物维度呈现内心世界的最高真实。哲学上不同程度受到尼采、弗洛伊德、萨特、柏格森、狄兰.托马斯的影响。
第四期诗言诗语沙龙推出两首意象主义诗作供大家讨论。

结束语:
关于意象,前人之论述多矣。作为本期主题再次被提起,也是种梳理与展望。所幸,诸位诗友各抒胸臆,直陈己见,令人耳目一新。所引二诗,第一首出自皮旦,第二首出自黎落,众人见仁见智,对诗作中意象进行了深入的讨论,精评妙语,别开生面,自成一家之言。想必读者心中也会有所获益,我想,这便是沙龙的真义所在。
本期沙龙得以圆满结束,要感谢皮旦、黎落二位诗友的鼎力支持,一并感谢诗歌频道全体同仁的襄助及诸位诗友的热情参与。
本次活动历时一周,阅读量2948,发言人24,发言次数167。
这说明诗歌作为一种古老的艺术形式至今仍有勃勃生机,将来亦会如是,定会如是。
希望下一期主题会给大家带来更多惊喜。(主持人:明烛江南)

研讨作品、精选点评及作者感言:

1)大树
文丨皮旦

这就是它∶附近没有比它更大的树,它是大树
它是这里最大的树
有比它高的树,河这边就有一棵
它在河那边。河那边它不远的地方也有一棵
但仅仅比它高不行,高不等于大
与它们相比它从来也没有小过,它一直大
一直作为大树存在
这是事实。附近没有哪一棵树大到可以取代这个事实
远一些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
反正附近没有,反正方圆三千里以内没有
方圆三千里以内都算附近
方圆三千里也就是往南三千里,往北三千里
往东三千里,往西三千里
不用说有比它粗的树,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
一直往西,距离它三百里零三尺就有一棵
从底到上都比它粗
仅仅比它粗同样不行,粗也不等于大
它是大树,它在那里站着
它仿佛在说,大就是大,大才等于大
老也不等于大。比它老的树数也数不清,远近都有
仅仅比它老也不行。老甚至更不等于大


2) 黑马
文丨黎落

我想象它立起来

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披一身黑。一定有神性的事情发生

一匹锦缎退回草木
就像光,不是别的,仅仅是她自身


作者感言

很感谢《世界诗歌网》第四期诗言诗语沙龙以我的诗歌《大树》为例,讨论意象主义作品。

《大树》大约写于2003年,我那时正处于从意象诗写作转向非意象诗写作,《大树》带有比较明显的这种转变痕迹。因而《大树》作为我的意象主义作品不是十分典型。

去年《诗歌周刊》对我有一个访谈,其中我的一段话,可以拿来说明我为什么做这种转变。如下:

对把诗歌写得过于华丽的热爱与追求,现在看来,很像一种要命的神魂颠倒。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诗人们开始反思,并着手结束它。好在这个事情做的比较及时,也比较好。虽然现在仍然有诗人坚持着这种神魂颠倒式的写作,甚至还在产生着一定影响,但更多的诗人早已开始呼吸另一种空气——更新鲜的空气。但缺少认真对待的一个关键是,把诗歌写得过于华丽与给诗歌附加上过多过重的负担,是一个问题紧密相关的两个方面。不能简单认为把诗歌写得过于华丽才是毛病,而其他方面不存在毛病;也不能简单认为解决了一个毛病,其他毛病随之都解决了。事实上,更具迷惑性的,是问题的后一个方面。不是两个问题,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前一个方面是想象上的,后一个方面则是思想上的。二者可以分开解决,但仅解决二者中的任何一个,问题都将继续存在。
一一一皮旦

感谢选择我的小诗《黑马》。对于诗歌我个人偏好意象多一点,也更喜欢跳跃,多褶皱的风格。这首黑马大家的评论很激烈,感谢用心。黑色是隐藏色,但其实可以包含所有的颜色,就像白色。不同的是黑色更个人化一点。
锦缎退还给草木,退还给自然万物,是一种外化回归内在的呈现。至于有人说到可以是黑猪黑牛一类的,我也理解,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但我想说,它首先是一道光而来的,带有迅疾的特色,所以马显然更适合。
写诗是个人的体验加上社会性,每个人都有想要的。这首诗还有很多瑕疵,我会继续努力。
谢谢各位。
一一一黎落


▲精选评论

张无为教授主编的《大学语文》选入《大树》。以下是张无为教授写的一篇关于《大树》的文章:

《大树》之于经典、流派解读
作者/张无为

日前,在回复一网友仅从字面上否定垃圾派时,我反诘说,假如你父母给你起小名 “狗剩子”或者大名“国君”等,你就一定是吗?又是哪个?不过,命名者自然有其用意,倘若浅层与深处之间所指歧义,自然会使他者见仁见智,不一而足。《大树》及其所属派别亦如此。不过,《大树》作为经典可以确定无疑,而就其流派属性而言应该是基于垃圾派又有超越。
首先《大树》是后现代立场的经典文本。树是古今中外最常见的诗咏对象之一,写树的诗可以说海了,从“枯藤老树”到“好大一棵树”,从诗经《周南•樛木》到古律《咏柳》到现代《白杨》斑驳陆离,各种树意象在各诗家笔下指向驳杂,实例俯拾即是。尽管如此,但《大树》还是以另类视角与理念显示出开拓意义与众不同。那就是对“老大”意识准确把握与深度剖析,它不仅是事实存在,更是文化心理。“老大”意识即独夫心态、霸权思想,在现实中,专制国度自不待言,即使是民主制度下亦难以幸免,无论是人与人,团体与团体,还是人与团体。
更有意味的是皮旦对“老大”地位的确认及开掘。一是“老大”的标准:大树仅仅由“大”决定,“高不等于大”,“粗也不等于大”,“老也不等于大”,到此我们不禁借用老舍《茶馆》中王利发的一句话“这是谁出的主意?”“大”是综合各指标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其实,大与“好”、“善”、“道”、“义”等均是汉语中应用最广泛、使用频率最高的概念,“大”作为一种文化心理,取决于认同者与被认同者之间的偶然结果,准确说是临时效果,然而这的确又是令人无可奈何的。既然标准毫无道理可讲,就是说具体标准并不科学也是事实,但是却适用,如鱼得水。那么,“大”从反面验证了人能够制定的标准,实际却无法落实,而具体实施的在标准之外,那么,标准的确认是荒谬的,因此,《大树》就深层而言是解构标准,是戏谑人的智慧本身。
其次,《大树》的作者很自觉地站在民间立场进行诗意感悟,一方面深刻剖析江湖心理,另一方面是彻底解构官场潜规则。
“老大”文化主要属于民间与江湖。江湖这个观念复杂多义,但其基本外延在民间范畴,包括指隐士居处、黑社会秩序、远离官府之处等,如范仲淹《岳阳楼记》中“江湖”与“庙堂”相对。在中国官场虽然同样浸淫着江湖文化,然而主要还是以潜规则隐性存在,并非名正言顺。
民间文化、江湖心态五花八门,但“老大”文化与侠义精神是其中两个核心元素,如果说后者是为人处世的普遍良性道德,那么前者则涉及到顶层成员之间的微妙关系,而且至关重要。“老大”文化早已成为中华民族的全民思维模式,成为集体无意识,非个人所能为。 以诗歌专门就这种关系进行淋漓尽致的揭示,除了《大树》我还没有发现其他。
其三,《大树》可以是对象自身的直白呈现,也可以是象征隐喻文本,即《大树》可以在形而下与形而上任何一端独立存在。关于隐喻至少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通过自觉的象征性、意象实现,这在所谓纯诗中比比皆是;另外一种是口语化描述叙事,似乎遮蔽了意象。其实这并不重要,因为只要有抒写对象,就难免流露意象,这是诗意自身的必然,只要是诗意抒写,追求弦外之音的蕴含,就可能被展开联想进行增值性解读,也属于“合理误读”。那么对于是否有隐喻没必要刻意排斥。例如韩东的“《大雁塔》”就是大雁塔,作者有意使其不承载文化意义,是一种有意义实践;《大树》中大树就是大树,没有其次,不能细化标准;大树又不仅是大树,可以包括树之外所有类化排名,植物界、动物界、当然更包括人世间林林总总。
其四,我以为,《大树》肯定是垃圾派理念的高标实践,垃圾派中有同仁并不认可该诗的“垃圾”属性,其实这是对题材与理念关系的误解。因为,垃圾(派)三原则之“第一原则:崇低、向下,非灵、非肉”就注定其自觉的后现代精神与民间立场。而一些垃圾诗仅仅选择垃圾而“作诗必此诗”的,肯定在等而下之(这恰恰是该派实践被诗坛诟病的原因)。当然,如果让该诗题材更典型,《大树》中再进一步关联“枯朽”是否更与垃圾派诗形神兼备了?或许吧。不过,我同时认为,该诗其实是跨越了流派的,这在上乘作家中不仅常见,而且难能可嘉。越是大作越不囿于某种流派,哪怕是自己倾心的,越是经典越可能突破更多的流派界限。说到底,流派不过是从偏执向度去扩展诗性,垃圾派的意义之一就在于从极端找到了突破正统诗歌的缺口。
另外,有关《大树》的零度情感、语言口语化及风格、体裁等,许多朋友均有专门阐述,在此毋庸赘述。
2014年8月19日09:32:47(转引自皮旦)

已经去世的青年诗评家左秦对《大树》的评论也很有影响。左秦评如下:

《大树》是一首语言诗、伪经诗。第一次读到此诗是在著名现代诗歌资料库《中华诗库》里。读完后,再也未忘记这《大树》。

这是一首写给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他们读的诗。是解构大树成“一棵树之森林、森林之一棵树”的诗作。是史蒂文斯之《坛子轶事》的新向度创作,写得更玄、更具实验性。——坛子起码指向田纳西,大树则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应物和坐标。

这首被选入《大学语文》教材的诗,在美学上显然让大学生无法读懂、参透。这是需要哲学基础才能读懂的诗。

这是只有“大树”的诗。跟于坚的《对一只乌鸦的命名》里的“树”明显不同。《大树》就是“大树”,不包括枝叉、树叶、树皮、树桩等。这是一棵整体的大树,不可分割的大树。大树自己证实自己、自己生成自己、自己解释自己,“大树”是孤独的,超绝的孤独,仿佛“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这就是它:附近没有比它更大的树,它是大树/它是这里最大的树”。

“这就是它”让我想起欧阳江河的《玻璃工厂》中的“我来了,我看见了,我说出。/语言和时间浑浊,泥沙俱下”。哲学味非常重。不过在诗评里谈太多哲学有点不合适。用几十万字都讲不清的问题用了了几千字讲清是痴人说梦。哲学不一定要理解、要讲清。柏格森说用直觉,用直觉感知即可。“这就是它”,仿佛《论语》中的“子曰”,这是“大树”在言说,“大树”借助自己言说。第三人称即第一人称,“它”即是“我”。

“但仅仅比它高不行,高不等于大/与它们相比它从来也没有小过,它一直大?一直作为大树存在”。

这显然是写到物理学那了。让我想起维度宇宙。比如说十一维空间。网上有朋友说了这样一句关于十一维空间的话:

“一维是根线,二维是张纸,三维是本书,四维是电影,五维是立体电影,六维是一部移动式的立体电影院,七维是你站在外面看着一部移动的立体电影院在移动,八维是你边跑边看那部移动电影院在移动。九维是处在上帝视角看着你在边跑边看那个移动着的立体电影院。十维是无数个平行宇宙的上帝在看那个世界的你在边跑边看一部移动的立体电影院。十一维是所有平行世界都交叉了起来,任意时间空间都成为一个特殊维度。十二维又重新归为一个点。后面就继续循环”

那么,这是扯淡吗?这确实是扯淡。但扯得脑洞新奇。如今物理学已经发展到突破天际、大开脑洞的地步。

一些玄学诗人,比如欧阳江河他们在诗中所写的哲学,多是诡辩、伪逻辑、断章取义也即“扯淡”。“扯淡”,不是纯贬义词。凡是没有论证过程的哲学语录皆是扯淡,不管看起来多精彩、多有道理——哲学只存在于论证中,不存在于论证之结论中。

皮旦说的“高不等于大”、“粗不等于大”、“大才等于大”、“老甚至更不等于大”,就是基本扯淡的。这扯淡用高级词即对哲学进行文字游戏性的解构。它即有对物描述的精确性限定亦有对玄学诗写作的讽刺和嘲弄。用“大树”幽他们一默。

“方圆千里以内都算附近/方圆三千里也就是往南三千里,往北三千里/往东三千里,往西三千里……一直往西,距离它三百里零三尺就有一棵”。

精确的方位、数字,让人想起“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以及《山海经》。我猜测皮旦写这首诗时是想到了《山海经》的,或者暗合了《山海经》的语言风格和表达方式。这是GPS于“空白处”定位,通过定位来突显自己,从广阔处知细微之“我”的存在。就像韩东的《有关大雁塔》、《你见过大海》一样,皆是对语言进行革新,通过破坏而革新。至于它具体的内涵,则与“破坏”一体,不可分割。

“它是大树,它在那里站着/它仿佛在说,大就是大,大才等于大/老不等于大”。

从“这就是它”到“它在那里站着”,是能看到视角之伸缩的。纯自我到方位上的自我,这是对自我的缩小、对“我在”的扩大。从“附近没有比它更大的树”到“比它老的树数也数不清”,能看到数量的变化,由少到多,由“一棵树”到“森林”,但森林除了这“一棵树”外其余是朦胧的,只是背景。“多”乃“少”的背景,是在稀释它吗?显然不是“稀释”,相反随着空间变大,“大树”反而更集中“大树”了。通过一轮论述比如说树之要素、方位、距离,让“大树”变得更加通透。——是通透的大树,与大树的枝叉、树叶、树皮、树桩等无关。

这是一首“伪经”诗,这就是伪经制造者制造出来的伪经。一本《道德经》延伸出了成千上百本哲学书,这即经书式哲学(非西方通过论证而推出的哲学)的魔力。《大树》写的就是这样的魔力。
(转引自皮旦)


产安江
显而易见,现代性最重要的特征是主体意识的突出(与对神的信仰区别开来),是一种文化冲动,早在古希腊时期就留有这种文化胎记,以泰勒斯的“人是万物的尺度”和柏拉图的洞穴隐喻为标志。整个的西方哲学,都是对柏拉图隐喻的诠释,当然也是对泰勒斯那句话的诠释。
而在中国文化中,根本不具备这种现代的基因,虽然现在我们在科学技术上有所进步,但还远远不具备科学求真的精神,虽然我们也有工业和市场,也早在近代就使用了现代意义上的国家名号,但是与实质上的现代根本不是一回事。
因此,这种无根的现代性所催生的所谓的“现代诗”,只能是造作出来的现代诗,而不可能是血液里的现代,与中国的社会现实必然缺乏实质性的关联。
当整个诗坛渲染、炮制这种无根的现代性的时候,出现像房地产一样制造泡沫的诗歌泡沫也就不足为奇了——这恰恰是整个社会的浮躁和浮夸的表征之一,在文学领域的表征。
西方哲学自古希腊至今,是本质论哲学。而本质论的实质是结构论,因此才有了后来的解构。在整个西方哲学发展史上,理性和非理性一直在暗中交织着,是贯串西方哲学的一条暗线。直到叔本华才第一次把它呈现在明处,并予以前所未有的肯定。
而中国不是,中国自古只有对世界诗意的把握,不存在本质论和结构论,因而也不需要解构什么。时下对于西方各种望文生义的生搬硬套,只能是笑话,文学的革命首先需要思想的革命,而思想的革命,建立在对东西方文化的正确理解上。
当我们舍弃内在的感觉,一味学人家的皮毛而不学人家的实质(科学理性的求真精神),只能不断地制作、炮制一些类诗的废话和僵尸。
要理解文学(包括诗歌)的现代与现代性,首先必须理解文化的现代与现代性。因为任何民族国家和地区的文学,都必然是在其自身的文化土壤里生长出来的“谷物”。
否则,一味盲目地跟风,地里是长不出谷物的,只能长出野草和稗子。

在此再简单地说一下对上面两首诗的看法。第一首,一棵大树,是作者感觉它大它才大,哪怕还有比它更高、更粗、更老的树。其间从这棵大树的“附近”开始,空间拉的比较开阔,如“方圆三千里也就是往南三千里,往北三千里/往东三千里,往西三千里”云云,文字也还流畅,但却没有多大的意思,无非是要人去猜,到底怎样才算大呢?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故意搞出这么多,除了无聊还是无聊。第二首,黑马,写某种幻象,前三句基本能立住,末段第一行“一匹锦缎退回草木”也能接受:“一匹锦缎”疑似突然出现的彩云,可以理解成因为惊骇才“退回草木”,与上段“一定有神性的事情发生”相呼应。而最后一行就显得重复且废话了,不是锦缎像光重复,是“不是别的,仅仅是她自身”既重复又废话,这里应该进一步荡开去写,动起来,意味更多更充足一些,并与前面产生诗意的关联。总之,后一首比前一首写的简单、纯粹一些,但仍然留有斧凿的痕迹。

海德
不要向技术和流派靠得太近。一首诗就是一首诗,读它品味,慢慢地渗入,让它缓缓地覆盖,让它诗意昂扬,成为它本身。别管流派,也别管谁写的,更别固执自已的主见而放弃它已经张开的羽翼,接受它的美让它最开始诞生的光芒放射出来就好。
当然,一切建筑在自己个人的爱好 的基础之上,如果自己不喜欢,就放弃。
《黑马》是一首适合坐在地铁中阅读的诗。窗外灯火,窗内锦缎。
《大树》老少皆宜,适合治愈紧张一族,且不论它的主旨与呈现是否有意义与价值。阳光灿烂,大地锃亮,一棵大树独立阳光,它自信、高大、昂首、韵律、飘扬,成为广阔地面上一面飞扬的旗帜。

维德
《大树》的作者是一个善于厘清的人。性格相当理性,喜欢琢磨事情和人,屡有发现而能逐一化解掉其中的不适。

《黑马》的作者很跳达的性格,但不一定洒脱,可能 还有些沉默,偏暗,但诗成为其一个光明的突破口。

苍凉

黑马

我想象它立起来

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披一身黑。一定有神性的事情发生

一匹锦缎退回草木
就像光,不是别的,仅仅是她自身

虚幻与现实的双重抵达,时间与空间交错而行,一匹黑马神性地回到自身之中,所展开的是一种对现实环境的质疑与对抗。由此打开的想象的空间成为现实可进入的地面。《黑马》给出的正是这么一个进入现实的入口,所缺少的应该也是由读者添加的。可能的断裂部分也由此形成---它破坏了部分读者的阅读预期与习惯,思维的依赖靠空造成了不适感。

老陈醋
如果《大树》想给读者一些历史或者现时代的思考,应该有一两句的指向,文本没有呈现,又没有指向,读者没必要深挖,再深挖,非要给它定成一个高大上的作品,这是现在诗坛圈子文化的弊病。
大树就是大唐 上下五千年 周边何止三千里 都没它大,大秦大汉比它老,也没大唐大,大明大清比他年轻更没他大 ,大宋比他有钱,也没他大。
其实读完这些绕来绕去的枝枝叶叶,有个大树的形象就够了,不管它是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还是高山深谷的一片森林里,有个出类拔萃的大树就在那。
如果两首让选择一首的话,我选择《黑马》好些,有诗性,但文字精炼得有些断裂,《大树》这首个人不喜欢,绕的有点晕,读不进去,也不想读进去黑马,这首感觉诗意不错,但文字过于简短,过于自我,,读了好几遍,,就沒能读出什么特殊的意义来。所以这类诗歌也不很欣赏,个人意见,实话实说。

茅屋寒士
《大树》,写法可能太绕,但有寓意,与比它高的树比粗,与比它粗的树比高,且设方圆3000里,唯我独尊,我最大。

萧水金
意象运用和意象主义,从来不是老外的东西。它简单说就是打个比方,复杂说就是托物相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直白和说教托物相寄于象之前,要自身先有意。大树所写,层次不够递深,流于一个意思:"固执己见。‘’

寒波
《大树》看似啰哩啰嗦,在反复强调和论证一棵“树”的“大”。“大树”很大,仅此而已。诗读完了,咱也洗洗睡去。且慢。怎么有一股隐隐的老辣的味道?……
《黑马》有一种内质的美。多重意象的选取,语言节制精炼,却颇具张力,诗性意味浓郁。也许,这就是意象诗的迷人之处。这首诗的跳跃性,也避免了线性结构。

名烛江南
在大树一诗中,诗人以大树为意象,曲尽某种真意。深刻揭示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以及人与自我的复杂真相。这是一片意象的森林,比较是无意义的,大树之大不是来自外在而是来自心理。诗人有意识地运用拗口的行文折射出抗议者的趑趄与嗫嚅之心态,正如张无为所说,这是对老大意识的准确把握与深度剖析,高粗老为什么不是大?这已验证出标准与制度的相对性甚至荒谬性。隐喻通过自觉的象征性意象得以实现,口语化叙述产生的歧义并没有遮蔽这种隐喻。
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诗中呈现的老大这一文化心理直白说出来就是,不问你们承认大不大,就问你们服不服。
个人认为黑马这一意象在二版中隐身了,
读来有断裂感。第一版稍微好看一些,如再挖掘一下,探及某种底蕴,则不失为佳作。

身后眼前
《黑马》

我想象它立起来

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披一身黑。一定有神性的事情发生

一匹锦缎退回草木
就像光,不是别的,仅仅是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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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扣题不紧密。如果,现在我把标题改作给黑猪,黑牛,黑山羊,是不是也可以的?。诗作,一旦正文与标题脱节,就失败了一半------也纯粹属于个人意见,未必对。

《大树》这首诗运用咏叹调形式,看似繁复。不过,也不是有多必要。个人认为,这首诗,有形式大于内容之嫌------按高标准要求,也不一定属于算真正的好作品。
要真正好,建议还是进行一些必要的提炼,删节。

凌语子
就这两首所举的范例而言,我认为第一首是“意象派,第二首是“意象诗”。
意象诗指的是以意象为主要书写形式的诗歌创作方法。而,意象派呢是以将人的直觉具体化的过程。讲究客观,讲究具体。
我认为“意象诗”和“意象派”好像并不是那么严丝合缝,他们之间是有区别的。

小厮
第一首读着想把他归类为废话体,诗歌是以少言多的,这首是以多言少,说它喋喋不休也不过分吧。至于意象,大树的解读,就看读者想怎么去读了。
单个意象,与意象群,意象之间的衔接,桥接,需要更丰满的骨肉,就第二首,感觉留白又太大,无限可能性的倾向。那么作者的意图是什么,有无与读者沟通思想的愿望,好像没有。

孟萌

黑马

我想象它立起来

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披一身黑。一定有神性的事情发生

一匹锦缎退回草木
就像光,不是别的,仅仅是她自身

意象的有效与准确性是一首诗把读者代入到情境与情绪之中的重要因素。物像本身在历史沿革与人们普遍认同的指喻,是合理嵌入诗作思想表达的重要条件。太多的诗人为跟风而堆砌物像,不论写什么主旨,把可以想到的任何物什都可以和自己表达的想法相关联,我们所谓平常说的晦涩与不知所云大多来源与此!为高深而不注重像与思内在是否有潜关照。
巜黑马》是个人喜欢的一首。“把它立起来“,把一匹黑马在黑暗中动起来是什么一种体验,一种可以让我们想像的怎样的情境?是铜铃双目的光闪在跳跃,是刺刀一样的壮志在坚持。当黑马-最不该出现的地方(个人认为是作者内心的惶恐或迷失方向)-动起来(提供一个空间我们去体味,假黑与真黑的冲突结果是什么?是假黑一定露出本色,而令真黑产生不同的色泽,这个色泽是诗人向往的)
一匹锦缎退回草木,锦缎开始关照诗人的壮心!诗人本身一直是光明的天使,不会为耽于片刻的至暗时刻而融为不再可见的虚无!
黑马,简单,却又无比深!它让我陷入思寻,而在一番品咂后陷入一场汹涌!

荣润生

也说意象
关于意象的宏论,我想我就不必去掉古今中外的书袋子了。作为一个多年习诗的诗歌爱好者,我的体会很简单,所谓意象就是我想让不会说话的一切东西替我不那么直白地说话,均呈现出我人的某种状态,或悲或喜或忧郁或寂寥,凡此种种。翻译成有点装的书面语就是:诗人将自己的主观感受隐匿于客观存在的物象之内,诗人通过附体物象(客观存在的事物)后形成的合体,向读者暗示自己的主观情感。
是深度意象还是浅表意象,取决于物象中诗人情感隐匿得深浅。情感隐匿得越深,越令人费解。走火入魔者干脆完全抛开物象,单纯借助某些词语,直接将自己的主观感受呈现在文本内,这大概便是令读着不知所云的心象了吧。
所以我以为心象是个体的而不是小众的更不是大众的。任何文本都有自己的诉求,即便以深层隐喻和暗示的象征面貌呈现,也渴求读者从中悟出些什么。即便是个谜,也有猜测的可能才对,没有作者成心与读者过不去。故弄玄虚都是装神弄鬼的蹩脚游戏。
至于上面的两个文本,后一个文本更有一些意象的味道。

苍凉
轻读:《大树》

《大树》的简洁大异于日常所见翻云覆雨式的意象诗。
意象很简单。简单到初读有些乏味。一棵树,一棵大树。它大,方圆三千里,“往南三千里,往北三千里\往东三千里,往西三千里”,没有比它大的。有比它高的,比它粗的,还有比它老的,但没有一个比它大的,“大就是大,大才等于大”。
这么明白至简,貌似“浪费”了一首诗的体量。
诗写在一步一步的推进中,诗的空间被拉大,一棵树引出另一棵树和多棵树;一棵树与别的树之间形成对比,显示出差距与不同,而使拉大的空间感不空,有具象物活在其中,有了层次与落差;一棵树与另一棵树被拉到一起形成鲜明对比,比出大,比出高,比出粗,比出老,而使一棵树均有了自己,有了存在感,有了独立感。
读的过程,简洁的鲜明的意象突然混沌复杂起来,空间中生成了时间的变化,时间中产生了历史与记忆,历史与记忆中个性的与普通的、独具特点的和平庸的有了区别。个性的站了起来,站出队列,毕现。甚至它们幻化作人和人群。
同代人中的某一位。高大威猛,才华出众,性格卓异,独立于众人。同学疾病他有援手,邻居遇险他挺身而出,单位遇事他力挽大厦于既倾,亲戚朋友他是主心骨,如此等等,历数不尽。同辈中,有个子高的,有长得胖的,有长相显老的,唯有他能在诸多人中带光脱颖而出,令人仰羡。
在语言逐渐展开中,一棵大树或者一个人呈现出不能无视的感觉。节奏起先舒缓,慢慢加快,人越来越近,越来越鲜明立体,越来越有舒悦的情绪被调动起来。
这是一首隐藏的诗,隐藏在简单和明快之中。如果读惯了峰峦叠嶂、晦明晦暗式的意象诗可能会感觉过于轻淡直白,会不习惯这种明白和轻松,觉得不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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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派(1908-1917)简论

柏格森的直觉主义哲学认为只有直觉(即具有自觉性的本能)才能认识真理或真实,才能创造和欣赏美,这使诗人们去捕捉一瞬间的印象和幻觉,以建构意象,重组心理时间。
康德的先验唯心主义认为意识的先天形式先于经验,人类认识能力的特点构成人们所理解的自然界的规律和特点。
这种不可知论有神秘主义倾向。认为
美不涉及欲念和概念仅涉及形式,认为艺术的精髓是自由,而艺术又与游戏相通。认为想像在艺术创作中可以创造越超自然的东西。甚至导向无意识,以至胎儿前意识。
萨特的存在主义认为现实是荒诞的无意义的。人与人不可沟通,强调非理性世界和非人化人物乃至虚无主义与黑色幽默。
这种思想知觉化的抽象肉感,主要技法是:
1)内心独白
2)戏剧性叙述法
3)多层次结构
4)现实与幻想相结合
而象征派对应象征的森林,多使用暗示对比烘托联想的技巧。以呈现幻想、直觉、音乐性(出自韩波与魏尔伦)
玛拉美的唯美主义将诗与散文截分。他认为诗应具备雕塑美音乐美以及形式的工整与音韵的和谐。诗是用象征体镌刻出的思想,和作曲一样文字是音符交响乐效果。因此主张废除标点符号。
而意识流主要艺术手法是自由联想、内心独白以及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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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介个,忒高深了吧,小荔荔不禁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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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奏必须坐前排了,先预习,听讲效果才会翻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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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诗歌频道 于 2021-7-30 08:13 编辑

第一首写大树滴,其实阔以作为歪果仁学习咱大汉语的范本。词语简单,奏像英语里滴tree(翠),tall(套儿),big(毕哥),small(死猫儿)。多朗读几遍《大树》,汉语水平立马飙升四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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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马满群山 来自手机 频道主编 2021-7-30 02:06:36
这两首好像大家都读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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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马满群山 来自手机 频道主编 2021-7-30 02:07:24
第二首还已经修改了,变成了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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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荔 发表于 2021-7-29 22:42
第一首写大树滴,其实阔以作为歪果仁学习咱大汉语的范本。词语简单,奏像英语里滴tree(翠),tall(套儿) ...

因此可以重建了巴别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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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马满群山 发表于 2021-7-30 02:07
第二首还已经修改了,变成了五行

坊间居然流传着2.0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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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启 发表于 2021-7-29 22:47
Big忒tall了。表示迷糊,熄灯,碎觉

意象似乎太有个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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